许云起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回头看,看到那个骑手向着张玉彪低低地说了几句,张玉彪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是不是晋阳已经失守了?北汉亡了?”许云起马上猜了出来。
张玉彪点着头,道:“真得让夫人料中了,尉迟义在三日前就已经得下了晋阳,北汉的皇帝开城投降,尉迟义却密而不报,又派出崔明远星夜带着五万梁兵往雁门关接收关城,同时收编北汉的降卒,等到稳定了雁门的局势,他这才公布天下!”
颜毅的眉头也锁了起来,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他的仗一直打得非常顺利,但是在得知尉迟义已经去了潞州之后,便如芒在背一样,他知道,如果他不能在尉迟义平定北汉之前,拿下开封城,那么他将要面临的是万分的困境,到时尉迟义一定会率领着北地最少二十多万的军队围将过来,再加上南边李涛的十万援军,与城中本来就有的十万禁军,就算是不打,困也可以将他们困死。
许云起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得不佩服地道:“尉迟义果然是战神呀!他密而不宣,却原来是为了这个!”想着,忽然回头问着颜毅:“从晋阳快马加鞭赶到开封,需要几天?”
“三天足矣!”
许云起苦笑一声,对着颜毅道:“夫君,我看我们还是撤兵吧!”
“你是怕尉迟义此时已然到了开封城?”颜毅不快地问道。
许云起点着头,道:“他早就已经算计好了,时间也掐得恰到好处,你在攻打洛阳的时候,他就赶到了潞州;你得下洛阳城,他得下了泽州城。在你拿下旋门关的时候,他已经领兵绕过韩州抵达了晋阳城下;你拿下虎牢关,他拿下了晋阳城,逼迫北汉投降;你攻打荥阳,他已然悄悄的去接收雁门关了。如今我们听到了雁门关的消息,肯定也滞后了一两天,他的人早就不可能在晋阳了!”
“就算是尉迟义已经回到了开封城,又能如何?”虽然心里有些发毛,但是颜毅的嘴上却依然强硬:“我正想与他决一胜负呢!”
张玉彪原本与颜毅不和,本不想插言,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地道:“夫人所言极是,敌人有备而战,如果我们不能够早作决定,只怕到时会很快陷入到敌人的围困中,无法脱身!”
颜毅道:“我也派出了很多探马,不停地打探着梁军的援军动向,就算是尉迟义已经抵达开封城,他的军队却还离着开封较远,李涛的援军刚刚抵达上蔡,最快也要两天才能够到开封城下;大名的北地梁军虽然也有异动,前锋只在濮阳一线,抵达开封城也需要两天的时间,而这个时候,栾山只怕已经追着尉迟礼到了开封城下了!”
他的言下之意却是,如果不是为了等许云起,见她一面,只怕此时,他也已经跟栾山杀到了开封城。
“两天内,你能够攻下开封城吗?”张玉彪问道。
颜毅稍一思索,马上点起了头来:“我们有火炮,在攻打洛阳和荥阳的时候,火炮是漫射,所以效率不高。不过,这两仗下来,我们的炮兵也有了经验,只要把炮抵近一些,只轰城门,两发炮弹,足可以将城门轰开来!”
“你是要孤注一掷?”
颜毅肯定地点了点头。
张玉彪看着许云起,两个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许云起正想要相劝,却听到东城处马蹄急响,一名栾山军的校尉盔歪甲斜地奔过来,一见颜毅便慌乱地跃下马来,跪伏在地,一边哭,一边急急地恳求着:“我们在中牟县东面的杏花镇遇伏,被尉迟礼包围,栾帅恳请司令尽数发兵援救!”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许云起不由得问道:“你确定是尉迟礼,不是尉迟义?”
“是尉迟礼!”来人肯定地道。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糊涂,谁也没有料得,被天下人所耻笑的尉迟礼,还会用计谋。
许云起马上明白过来,尉迟礼这一次的表现,分明是大智若愚,那么快拱手让出荥阳城,就是为了让颜毅和栾山小看自己,示敌以弱,令其麻痹,同时也将对手引入到他事先准备好的包围圈里,然后再出其不意,将其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