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都放出去了吗?”她问,反倒是她自己这边,她还比较担心一点。
孙淮彦不答反问:“其实你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你以为的那个在暗中监视你或是监视着你哥的人,为什么还要如此谨慎?”
“他是我哥,我亲哥哥!你根本无法想像他变成现在那样我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施锦秋突然红了眼眶,“我不能冒一点险,哪怕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也不能让他再出一点事……”
她心里比谁都难受,那日看到施锦程的样子就像是烙印一样烙在了她的脑海里,让她每每想起来心都像是被人给狠狠揪着似的难受。最让她觉得无力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敢进城,这说明那个人很可能就在城里面!”施锦程性格并不强硬,遇事也从不强出头,很少会与人结怨,她想不到有什么事会让对方这样对他,“你知道吗?每次只要我一想起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定安县城里面还隐藏着那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侩子手,我就……我就……”
施锦秋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整个身体不停的抖动,泪流满面。
“自从我回来之后,我发现很多事情都变了。原本活着的人没了,原本该死的人没死,原本没有交集的人有了交集……因为我的出现,许多许多本来不该发生的事情都一一的发生了,就连你……也是因为我才从那边过来了。你说……那个人,会不会也是被我不小心从哪里给带回来的,而我不自知?不然,怎么上一世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定安城都是无波无澜的,我一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呢……”
从回来至今,施锦秋在心里藏了太多太多的话,也只有在孙淮彦面前才能放开胸怀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她眼里的脆弱让孙淮彦的心莫名的一揪,许是因为来自同一个地方,也许是因为在他的心里也深藏了许多不为人知也无人倾诉的秘密,而施锦秋的话也说出了他的一部分心声。这让他的心有瞬间的柔软,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将她搂进了怀里。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在这个定安县城里一直都隐藏着那么一个凶狠的人,只是之前那个人隐藏得很好,以至于他们谁都没有发觉。就连他自己,不也是直到死的时候才发现这一点的吗?
孙淮彦忍不住想施锦程的这件事情,跟他上一世的死有没有关系,那个迫害施锦程的人跟上一世杀害了他的人是不是有着什么关联?
同样的善于隐藏,同样的心狠手辣,也同样的……神秘……
或许,她的出现,以及他的出现,只是提早将那个人给逼了出来。这么一想,孙淮彦的眼里浮现一丝戾气,在他如黑夜般的眸子里一闪而过后又消失无踪。
施锦秋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她仍旧陷在那个让她悲伤的世界里。
“我哥那时候说要去参加科举,我娘原是不同意的,是我,是我说了无数的好话,做了无数的保证,才终于说服了我娘,让我哥去参加科举。是我……是我亲手将他……”
“这些都跟你无关,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他的安慰并没有让施锦秋的心里好过一点,不过她只哭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抹去了眼泪,红红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从今以后都要仔仔细细的看清楚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从这些人当中找到那个迫害施锦程的人。
“谢谢,”她又整理了一下情绪,“我们走吧。”
刚才有一瞬间,她仿佛从孙淮彦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共鸣。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来自孙淮彦的关怀,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两的心,也可以靠得这么近。
虽然只是一瞬间。
……
“你都看清楚了吗?”书房里,苏平之有些怀疑的又问了一遍。立于他下方的一个年轻人垂头答道:“属下看得很清楚,施小公子此时正在信和街的西道茶楼喝茶。”
“信和街的西道茶楼?”苏平之喃喃,施锦秋平常是有喝茶的习惯,只是信和街那边却去的并不多,“就只有她跟乌勇两人?”
“是的。”
“柳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