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彩有丝疑惑,不是她不信阿虞,只是墨绿结界给钟彩的观感太过可怕,她才慎重了些,她不能有事,阿虞更不能有事。
阿虞不疾不徐,面目沉静道——
“我方才便觉此地阵法有些奇怪,似乎是在我母亲的记忆里见过,虽还未忆起解阵之法,但缓解之法,我或许可一试。”
阿虞的镇定,稍缓了下钟彩的焦灼,她一听是阵法之道,也就没多想,阿虞可比她这个半吊子强多了,他说能缓,该是有把握的。
但钟彩不知怎的,最后还是确认了一句。
“阿虞,真没问题?”
阿虞漂亮的星目有那么瞬间的凝滞,但因为很快沉没,也因为阿虞的有意掩饰,钟彩并未注意。
只听阿虞声不大却有力的声音。
“嗯,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想到阿虞平素从未说过空话,钟彩虽心里有些发慌,但还是给了阿虞白印镯。
阿虞笑了一下接过,但就在钟彩回头留意周遭时,却未曾看到阿虞眼底划过的一丝不舍和留恋。
阿虞接过后,一手抓过白印镯,一手结了个繁复的印记,钟彩对阵法不熟悉,也看不懂其中奥秘。
但确实,没过几息,金光便不减弱了。
虽未继续增长,但也稳定了许多。
种彩见生存问题被护住了,这才把所有心神放在如何出去。
她和阿虞并没有坐以待毙,趁着金光护体,沿途试着在这个墨绿结界走走。
可他们刚才一圈,忽然身后一道又急又快的剑芒,直直劈向钟彩。
钟彩早已不是当年的土包子钟彩了,身经百战又经过星级大赛锤炼神识的她,面目一紧,在剑芒还未及身时,便扯起一旁专心结阵的阿虞去向一旁。
心神还未定,就听到一道恶意满满的狞笑——
“哟哟哟,这是谁啊,好久没见,脸蛋漂亮了,身手也利索了不少呵。”
钟彩不是过耳不忘之人,但这声音——
对钟彩而言,烙印太深。
她顿了一下,缓缓转头。
眉眼霎时一定,然后是沉了下来,牙尖有些发痒,手指关节咯咯作响。
果然是他,云海!
那个屠杀了药王谷的魔修。
那个杀了赤西城黑肤少女的魔修。
那个极有可能是站在云书背后的魔修。
他们,终于见面了。
“云海。”
钟彩念出了这个令她惦念了好几年,想要手刃之人的名字。
这还是在云书一事后,云家清算那几年出走的修士,一核上,才把当年云天云海,偷念魔功,去使凡间域屠了药王谷一事,揪了出来,钟彩才知道,当年犯下如此恶行的究竟是谁!
想到那个因她而死,却从未谋面的赤西城黑肤少女,钟彩只觉胸腔的愤懑更胜。
云海看着现在看到他出现,非但不惊讶,反而一脸仇视的钟彩,更是讥笑满分——
“小丫头,多活了几年,胆子还大了不少,还敢直呼我名。”
先前那个恶心巴拉的黑皮丑鬼,一看到他就直打哆嗦,现在长本事了,还敢同他对视了。
而且还是仇视!
该仇视的应该,是他!
云海想到兄长一身焦黑的尸体,眼底瞬时一暗,阴毒上眼,也没耐心跟钟彩打嘴炮。
右手一抬,朝身后招了招。
几个钟彩也看不清修为的黑衣修士瞬间出现。
钟彩心下一咯噔,这才注意,就连云海的修为,她都看不清。
可她现在已经是元婴后期修士,如果看不清,那只有一种可能——
化神期!
这个想法一出,钟彩握拳的手攥的更紧了。
而且同钟彩和阿虞的苦苦挣扎不同,云海和那几个化神期修士似乎完全不受此地结界影响。
对于钟彩和阿虞而言,宛如夺命的风刃利器,在他几人周围却仿佛孩提玩具,钟彩甚至看到他们周身的风刃对他几人亲近的紧,还蹭了蹭。
但没过一会,钟彩就看到其中的不同。
那些风刃似乎是在他几人身上,吸取什么好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