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起家庭,卫灵犀眼眸中不自禁流露出羡慕和丝丝伤感。
事实上,她的母亲倒不说对她多好,但一家三口,能坐在餐桌上吃饭,倒也温馨乐融……
简单看向身旁出神的卫灵犀,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喝下一大口啤酒,淡淡地出声说道:“听说我妈在生下我之后就出车祸伤了腿,现在还坐在轮椅上。我家的邻居跟我说,小时候她坐在轮椅上给我洗澡,她弯腰,自己整个人扑在澡盆里,洗澡水洒了一地,她浑身湿漉漉的,从地上爬起来,坐到轮椅上,又去接水……
还说我刚学步的时候,买了一个那种学步车,我跑得快,眼看就要滚下楼梯了,她急着来追我,结果我停住了,她的轮子滚下了楼梯……”
卫灵犀听着简单淡淡地回忆着,眼圈止不住的有些发红。
一个女人抚养孩子已经不容易,别说是一个残疾的女人了。
“也就是从我进霍尔教授的实验室之后,我们的生活条件才好起来,再此之前,你也许想不到,我们俩的餐桌上的饭菜都是靠有时候邻居的接济,有些是我去超市门口的垃圾桶捡的…。”
美国很注重饮食的新鲜,所以那些卖相一旦不好,或者即将过期的,他们都会撤架。
这些水果蔬菜的去向,就是垃圾桶。
简单始终淡淡地说着,眼眸轻抬着,眸中有些光亮。
卫灵犀看着简单的侧脸,她还以为,简单能靠后门进来,一定是什么高干子弟或者白富美之类的女孩。
但没想到,她并不比她好到哪去——
至少,在一年前,她吃穿不愁,活的像个公主。
只是,现在梦碎了而已。
简单深吸了一口气,偏头看向身旁的卫灵犀,突然认真出声:
“我妈很爱我,我也很爱我妈,但那并不代表我要完全没有自我的按照别人的思想去活成别人想要的样子,你……明白吗?”
所以,她也没有必要去背负什么自己不想要的东西。
卫灵犀突然一愣,随即眉头轻皱,没有立即出声回应。
她当然明白。
可简单也不知道,她被人指着骂,被人吐口水,甚至被人打的画面……
她爸是个毒贩,她是毒贩的女儿。
她这些年来,享受着用别人血肉换来的金钱,她连自己都绕不了自己……
尽管她并没错。
突然,班长周文渊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看着简单手里的酒瓶,怒喊着:“简、单。”
简单和卫灵犀俩人一愣,皆是回过头去看向不远处的周文渊,心里一咯噔。
周文渊从简单手里抢过只剩下小半瓶的啤酒,一脸怒意:“我就猜到你会来偷我的啤酒!”
简单低着头,没敢出声。
“你以后休想再从我这喝到半滴酒了!”
“那不行!”简单抬起眼眸,“你这起码得分我一瓶!”
周文渊没好气:“我俩瓶啤酒,你背着我都给喝光了,咋还有脸面要分我一瓶呢!”
简兮脸上有些不自然,细弱地嘀咕:“那我不是给你留了半瓶嘛!”
说到这周文渊更来气:“那合着我今晚上找不到你要是不来,你还把这半瓶给我埋了啊?”
九点了,他要把手机给简单,找了一大圈没见着人,就猜她是不是来后山了……
“咳咳,那不会。”简单咧着嘴角,嬉皮笑脸,从周文渊远手里抢过那半瓶啤酒,往地上倒,嘴里还念叨着: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第三杯敬班长!”
话音一落,简单松手扔了酒瓶撒腿就跑——
身后传来的怒吼响彻了山间:
“简、单!你特么给老子站住,操!”
卫灵犀笑着慢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能把班长气到爆粗,这简单也是好本事了!
……
九月九,操场旁种着的几株桂花开了,醉人的花香仿佛告诉他人,入秋了。
简单的项目成绩在男兵班里一直拍第一,但她始终对各组的数据值有所不满,依旧加大着训练强度……
简单和卫灵犀的成绩几乎提起了三个男兵班的干劲,激情远比之前还要来得高涨,就好像是当初在操场上跑圈一样。
男人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输给比他们本该弱小的女人!
之前新兵比赛男兵三个班第一名的是在操场跑圈跑在了简单前头的那个男生,是个军二代,叫李煜,一米八的个子,单眼皮小眼睛,性格耿直要强,被简单李煜李煜叫着,叫成了鲤鱼……
虽说把简单视为对手,可几人的关系却好得很,经常一起私下较量,就是平时乐呵乐呵的,下手的时候一点都没顾忌……
晚上,七点半。
简单被叫了出来,沿着马路往右走,不过十分钟,就能看到路边停靠的奥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