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母的演技很好,上一秒还强势无比,下一秒又变成了一个慈母样,“妈妈只有你一个儿子,我不会害你的啊!琼戈儿她不适合你,你不明白吗?你要想拿稳手里的东西,必须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人。”
祁铭眉头深皱,“您不必再扮演慈母的形象了。您到底有多讨厌我,或者说恨我,您自己最清楚的,不是吗?”
祁母把那叠文件砸在黎琼戈面前,又变成那个趾高气昂的贵妇。
“我说过不要再提那些事,几十年前的旧事没有意义了。你只要知道,你现在的一切,是我给你争来的。只要我在,你就别想娶她。”
“哦,您放心,有您在,我也不会嫁给他。”
黎琼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淡淡的。
“说难听了,我和你之间是带着血债的。”
祁铭听了血债二字,心里一痛,想起自己那个孩子。
他紧攥着拳头,看着祁母的眼神里第一次直白地表达出了恨意。
他伸手去牵黎琼戈的,黎琼戈这次没躲开。
祁母扫了一眼二人交握的手,一副看透尘世的模样,“等你们真的成熟了就知道我为什么要阻止你们在一起了。”
黎琼戈无声地笑,太嘲讽了。
总有人自以为是地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别人,这个别人或是普通朋友或是至亲。
祁铭这方面啊,真的是个顶可怜的人。
祁铭牵着黎琼戈的手暗暗用力,尽力压抑着翻涌的怒火,一字一句道。
“我一直敬您是长辈,六年前你和阿黎有矛盾,我几乎都是在训斥她。您对我有生恩,即使现在知道你杀了我孩子,您的亲孙子,我也没办法对你做什么。只是,这声母亲,我以后可能没办法继续叫下去了。”
祁母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因为现在的祁氏需要祁铭。
“你要和我断绝关系?”
祁铭推推眼镜,沉着声音,“我说得不够明显吗?”
祁母一噎,“不可能!祁铭我告诉你,我不会同意你和我断绝关系。”
祁铭看着她,眼神带着锋芒,“声明我会发,同不同意和我无关。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也不配,做母亲。”
祁母对他最深的的感情或许只有刚出生时那一点喜欢,后来他被人说和祁母八字不合,这点喜欢就没了。于是他被送去了黎家。
再后来,他能力手段了得,祁母刚好需要一个控制祁氏这个庞然大物的傀儡,所以他又回来了。
祁母的一生很悲哀,永远都在争。
争男人,争家产。
祁铭捏捏自己手里另一只柔软的手,心里安定了许多。
如果不是有阿黎,他的一生会是什么样?
祁铭想过不止一次,如果没有这姑娘啊……
在压抑中长大,然后回到祁家,和祁母一样,争,争,争。
好在,他遇上了。
祁母几乎是条件反射,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黎琼戈不知怎地就想起了上次在祁铭公寓,自己挨的黎母那一耳光。
嘿,这情况还真是神似了嘿。
“祁铭,你怎么这么幼稚?为了个女人和我闹断绝关系?祁家的东西你还想不想要了?你以为没了我,祁氏还会乖乖在你手里?”
祁母这是软的不行要硬来了。
她当年差点架空祁父,手里有祁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是股东里持股最多的。也是她一手把祁铭送上了总裁的位置。
“您随意。”祁铭不在意地扯扯领带。
祁母指尖发颤地指着他,“你你你”的结巴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祁铭,你会有来求我的时候。”
祁母恨恨地看着黎琼戈,黎琼戈任由她看着,幽幽地,“父母是这世上唯一不用入职考试的岗位。不然,得有多少人上不了岗啊。”
祁母呼吸加重,显然是气得狠了,气冲冲地走了。
等祁母离开了,黎琼戈才慢慢挣开祁铭的手。
“你终于都知道了。”
黎琼戈笑着,藏了这么多年,可终于藏不住了。
“疼吗?”
她问他。
“疼,疼得快死了。”
祁铭软了语气,有几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