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个人倒好,还真以为是夸他呢。
傅均城哼了哼:还好,也就一般般可爱吧。
徐曜洲看着傅均城这副模样没移眼,好脾气地顺着傅均城的话问:是吗?
傅均城好不容易才找到芝麻绿豆点大的理由跟徐曜洲算账:不然呢,当初辛辛苦苦帮你抢回了糖,结果连句哥哥都不愿意叫,亏我哄了老半天。
徐曜洲轻声道:哥哥怎么哄的?
傅均城想了想自己当时哄小孩的话,其实无非就是不要脸地说人家好看,顺带夸一夸自己,说好看的人长得都相似,可他那会儿年纪也不算大
要是让他现在说那种话,还挺羞耻的。
傅均城板起脸:忘了。
结果徐曜洲说:哥哥不是夸我好看吗?
傅均城:
傅均城脸色紧绷,耳根子却一阵热:记得你还问!
徐曜洲忽然道:那哥哥更喜欢什么时候的我?
傅均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徐曜洲改口,把话说得更明白:哥哥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这话让傅均城愣了愣,半晌没能答上话来,脸上隐隐有些发烫。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归根到底,其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无非是关注对方的时间不知不觉就比别人多一些,又或者是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会不经意间觉得这件衣服很适合那个人,这道菜或许会合那个人的胃口,诸如此类。
又或者
是自暴自弃那段时日里,难得的心安和肆无忌惮相拥时的温暖。
以及那场大火之后,他时不时出神,想要见到这个人的念头也愈发强烈。
哪怕忘记了一切,还是会记得你。
傅均城也说不上来,这究竟算不算是喜欢。
所以傅均城很长时间没有吱声,默了片刻,才抬眸瞧了眼面前那双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眼睛。
他看见对方的眼里,有自己的影子。
傅均城揉了下耳朵,嘀咕:谁喜欢你了。
徐曜洲眉目不动,自喉间发出一声略沉的笑意,散在这片静默夜色里。
徐曜洲说:哥哥不喜欢我,看我做什么?
那尾音很轻,像带着钩子。
傅均城下意识别开眼,可又觉得自己这举动像极了心虚,又故作姿态地迎上去:行,你好看还不行嘛,看一眼还得收钱吗?
徐曜洲点头:收的。
傅均城瞪过去。
徐曜洲笑了一下:我觉得哥哥每次看我,都像是在勾引我。
傅均城抱住枕头的手倏然一紧,默了半秒,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电影还在继续,轰隆隆的也不知道在演什么。
傅均城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电影里的声效,猛地跳了一下。
他闷声说:你这人怎么老是碰瓷。
徐曜洲没开口。
傅均城说:不看你还不行吗
不知怎地,傅均城又想起上辈子,说是对方食髓知味,倒不如说他也乐在其中。
那时他快被吴靳逼疯了,唯有跟这个人相处时,长久紧绷的神经才难道松懈下来,他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偶尔会想如果能就这样过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所以一时兴起,问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然后看对方涨红了脸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
明明这人还是那样不经逗,一逗就害羞,本就白皙的脸红得似快要滴出血来。
可胆子也大的很,要不然对方后来怎么会不管不顾吻上来,恶劣地扣着他的手腕,按着他的腰,桎梏着他
荒唐了极久。
想到这些,傅均城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小禽兽!
腹诽间,忽然耳边传来小禽兽轻飘飘的嗓音。
或许是真的太轻了,好像风一吹就会散了。
然后那声音便顺着那阵似有若无的风,穿过他的耳膜,一直落在心上。
徐曜洲说:我第一次见哥哥的时候,就很喜欢哥哥。
傅均城:
刚开始只是偶尔想着,梦里惦记着,我知道我不配。
后来吴靳找上我,我又处心积虑想离哥哥再近一点,只要哥哥看得见我就好。
可我这人总是很贪心,哥哥一对我好,我就贪得无厌地想要更多,想要哥哥喜欢我,想要哥哥整个人都是我的。
傅均城的脑袋空白了一瞬,然后觉得整张脸全身都在发烫。
估计是报应,傅均城突然觉得能够理解了,当时自己有意无意逗弄对方时,那个人的心情。
真的是
很犯规。
傅均城骤然从枕头里抬起头来,猛地喘了一口气。
他嘴唇动了动,不情不愿道:行了,喜欢你,满意了?
徐曜洲目光灼灼看着他。
傅均城揉了揉后颈,心跳得厉害:一早就盯上你了,要不然谁理你啊。
羞耻心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简直爆棚,让人想把头钻到地底下去。
简直了
他明明在别人面前脸皮厚得要死,从来不这样。
没给徐曜洲接话的机会,傅均城就先一步移开视线,转移话题:不跟你说了。
徐曜洲没说话。
傅均城故作轻松说:突然有点口渴了,我去倒杯水来。
结果傅均城还没起身,又被徐曜洲不由分说地给拽了回来。
没有丝毫能够反应的时间,傅均城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往后一拉,便见对方倾身凑近。
徐曜洲摸着他的脸,鼻尖抵着他的鼻尖,接着偏过头,几乎是难以克制地吻过来。
从一开始的隐忍和小心翼翼,到后来得到他回应后的激烈又缱绻,也许是气氛太好的缘故,连之前难以忍受的羞耻感都冲淡了许多,又或者可以说,根本顾及不了那么多,傅均城感觉自己脑袋都晕乎乎的。
如果不是手机突然响起来,傅均城甚至觉得这沙发估计都得隔天再仔仔细细清理一遍。
下次他得去网上看看沙发垫子,以防万一。
傅均城气喘吁吁接通电话,侧眸瞧了眼直接黑了脸的徐曜洲。
徐曜洲俊脸微沉,目光一直牢牢紧盯着他的眉眼。
傅均城舔了舔唇,一时没忍住,又凑过身去在徐曜洲的脸上亲了一下。
而对面的人见傅均城一直没说话,率先打破了彼此间的沉寂。
徐父道:有时间吗,咱们谈谈?
这话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讲是直接通知。
傅均城想了想,估计是对方终于冷静下来,得以从刚才的震怒中脱身,开始思考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傅均城没想过要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徐董事还挺厉害的,这么快就问到我的联系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