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夜的事情我不记得了，只是前些日子身子不舒服，自己把脉才发现……”
何氏摇了摇头，眼里的泪水流淌而下，捶胸顿足的自责道：“都是娘不好，是娘不好，那一夜，若不是娘染了风寒，你也不会大半夜走夜路去请孙大夫来替娘看病，你不仅彻夜没有归第二天回来……”
何氏说不下去了，那日沈美娇回来就变得极其胆小，看着人就害怕，惊恐，慌张，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身上也是青紫一片，破旧的衣裙也是被撕碎的破烂不堪。
她是哑巴，神情有有些痴傻，所以即便是想要询问些什么也根本没有办法，后来怕对娇儿往后的名声不好，她硬是打碎牙齿往里吞，慌慌张张替女儿熟悉干净，根本不敢声张。
当时的自己也是吓傻了，况且身上没有银子，即便是想到了有怀孕的后果，也无能为力，只能祈祷上苍不要那么倒霉，娇儿还那么小，可谁知道……
“娘对不起了，娘对不起你啊，娇儿，你怨娘吧，现在才五个月，不如……”何氏抬起头，一双淌满泪水的脸，看向沈美娇，欲言又止。
沈美娇从何氏的表情和言语中听出了她的意思，斩钉截铁：“娘，这孩子竟然在我肚子里，就是我的骨肉，我不会把他流掉，难道我沈美娇还养不活一个孩子吗？”
虽然何氏是对自己好，但是想要扼杀她腹中的孩子，绝对不可能。
大人犯的错，为什么要让孩子承担？
他何其无辜？
再说了，小团子这两个月来，她一直都感受到他的存在，偶尔用小脚踹她的肚子，有时都能感觉到他在里面翻跟头。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让她一颗冰冷的心也慢慢融化，变得柔软。
“可是娇儿，孩子的父亲是谁，你知道吗？你还未嫁人就有了孩子，往后……”何氏惊得不行，没想到沈美娇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顿时急了。
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现在乘早还来得及，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被人唾骂，羞辱，她的娇儿已经够可怜了。
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生活在被人指指点点，议论辱骂的生活中度过。
“孩子是我的，跟他爹是谁无关，娘，你若是要逼我杀死自己的孩子，那么我便只能离开此处，这房子，还有这一千两银子当做是你救我的养育之恩……”
“娇儿，娘不是这意思……”何氏慌了，看着沈美娇眸中的冷色疏离，心里难受极了。
见何氏期期艾艾，惶恐不已的神情，还有眸中的泪花，沈美娇冰冷的眼色缓了缓。
知道何氏也是对自己好，前面以为她要杀她的孩子，现在看来并不是。
“娘，孩子是无辜的，我想生下来，现在的我有能力养他，为什么要扼杀掉？”
那些所谓的名节什么的，不是做给别人看到，我这样被罗家退回来，名誉早就被践踏在了脚底，我为什么要看别人的议论而活？
这些沈美娇没有说出来，因为何氏应该不会理解的。
“娇儿……”何氏挪挪唇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大姐，你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弟弟还是妹妹？”
倏地，一直坐在那里歪着脑袋的沈绪突然冒了这么一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