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苇看得眉心一跳一跳的,大步走过去,直接就将那棍子给抢了,恶狠狠地甩在了一边。就甩在了老妇人的脚边,还把地面给砸出一个小坑来。
你老妇人吓了一跳,脸色变了变。
“哎呦,这蒲苇嫁了人,脾气见涨啊,怪吓人的!”
说着,还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蒲妈妈这一股邪火,就开始冲蒲苇来,“你干什么呢,我教训四丫头,还要你来管?可不是你供给她吃、供给她穿!”
她想起上次大女儿把剩下的粮食都给拿走一事,这心里的火,就更旺盛了,命令她道,“赶紧给你刘姨婆赔个礼。”
刘姨婆,就是指那老妇人了。
但蒲苇听都不听,只是走到了蒲菱的面前,蹲了下来,拧着眉头问她。
“为什么,忍不住了?”
她刻意放软了口吻,想套出答案。在她看来,偶尔这么尿了,算个什么事。末世真打起来的时候,你还能专门找个厕所尿?不也有好多人,只能原地尿的。
但时代不同,她也知道,为了融入环境,蒲菱的做法,是该禁止的。
蒲菱并没有抬头,依旧掉着眼泪,但大概是蒲苇温柔的口气安慰到了她,她抽噎着,小小声地回答了。
“我冷……”
这是什么答案?
蒲苇有点懵,看到她被尿湿的裤子,突然就伸手去摸了一下。触手,那薄薄只有一层的裤子,是如此单薄,单薄到这条裤子再往下,就没有别的保暖物了,只有那光溜溜又瘦巴巴的小腿。
她突然就火了。
偏头看了下蒲妈妈的裤子,再看看全部围在门口的她的妹妹们和小弟的裤子。
除了蒲妈妈和小弟的裤子看上去厚实一些,其他妹妹身上套着的裤子,也都是单薄的,可以轻易地被风被吹起、吹弯的。
所以,哪里是不知廉耻,当众尿了裤a裆。而是实在是太冷了,就穿着一条薄薄的布裤下地,腿脚都要冻僵了、冻裂了的她,应该是忍不住,鬼使神差地打算撒泡尿,借着尿液的热度,给自己的腿脚好好暖一暖。
但这狠心的老娘,不问前因后果,不体谅当孩子的难处,竟然就这么当头打了下来。打出血了,也不过就是撒了一层草木灰。半点都不心疼且不说,还由着别人在一边看热闹,在那不知道反省地继续又打又骂。
这哪里还是当妈的!
这么心黑手毒,跟某些坏了良心的后娘也有的一比了。
见这便宜老娘重新去捡了木棍,一副要将不听话的她也给教训一通的样子,蒲苇站了起来,一手劈在蒲妈妈的胳膊上,震下那木棍的同时,另一手紧跟着扬了起来,就是“啪”的一声,甩在了蒲妈妈的脸上,当场就把她给打得愣在了那里,满脸不可置信。
一边,那刘姨婆跳脚。
“你……你怎么能打你妈呢?你这是不孝,不孝!”
蒲苇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瞪向了她。
“老太婆,我们家的事,你最好别管。我现在要赶着带我妹妹去看病,顾不上你。但下次,你再不知死活地来我们家看热闹,撺掇我妈收拾人,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扔下这狠话,她就一把将蒲菱给抱了起来,大步往外走。
那老太婆大概是第一次被一个后生这么威胁,连声开骂,叫嚣着找人收拾她。
她一转身,抓起就近的一张小凳子,就冲那老太婆恶狠狠地砸了过去。
老太婆吓得大叫,哪怕蒲苇控制好了角度,只让那凳子擦着老太婆的身侧而过,但因为那凳子在落地之后,瞬间就被肢解了的样子太过恐怖,所以没让那老太婆止住恐惧,尖叫连连。
蒲苇没管,抱着蒲菱,急步开跑,同时扔下一句。
“你们想来,就赶紧跟上。”
这话,当然是冲着蒲莲等人说的。蒲莲等人一听,自然是赶紧跟着跑的。否则,留下来面对被扇巴掌的妈妈和被吓得变得脸色的刘姨婆,那最终,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就连五岁的蒲菖,都晓得要跑。
不过他腿短,跑不过别人,眼见着姐姐们都跑在了他的前头,很快就要将他给甩下了,他就急得哇哇哭。
前头二姑娘蒲萍听了,到底没忍心,咬了咬牙,又回过头来,把这小家伙给抱上了。
蒲莲见了就哼,“你带上他干什么,妈肯定不会打他。”
蒲萍摇了摇头,没说话。
蒲莲就又是一声哼,冲小家伙做了一个鬼脸,赶紧追大姐的步伐去了。
蒲苇一路抱着蒲菱,去了杨老大夫家。
好在伤口不算特别深,杨老大夫的医术也是绝对靠得住的。最后蒲菱脑袋上被缝了几针,又给抓了一些药,就算是治疗结束。
至于诊费,杨老大夫表示,钱不需要,蒲苇看着给他拿些吃的就好了,最好啊,那吃的还能带点肉。
这也是个人精。蒲苇上次在他这里拿药材,表示要泡药酒,彼此在某些方面,就互相试探过底,所以他开口要东西,也挺大胆。
蒲苇也大胆应了,表示明后日就给他送过来。
然后一行人,就在杨老大夫笑眯眯的注视下,走了。
出了门口,一下心慌的蒲莲开始问:“大姐,现在要回家吗?”
天都快要黑了,再不回家,就没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