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扶黎哼了声,约莫是有些疲累,不太有精神说话。
姜阮就说:“大黎黎,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啊?”
琥珀色的眼瞳一转,青年看着她,不明所以。
小姑娘掰着手指头道:“伏虎送了雀鸟发簪,还给了阿桑宝石匕首,呐,你是不是也有东西要送我?”
息扶黎嗤笑,他抬起完好的右手,屈指轻弹了小姑娘光洁的额头:“姜酥酥,你要不要脸?问着别人要礼,也不害臊。”
小姑娘摸了摸额头,不以为然的道:“大黎黎又不是外人,我有甚不好意思的。”
息扶黎一听这话,也说的对,不管如何,他也是养过小姑娘一段时日,关系不比寻常。
他想了想,一点下颌:“那边那个多宝架,左边起第三个,你去拿过来。”
姜然黑眸一亮,蹭地站起来小跑过去,踮起脚尖,将左边第三个格子里的红木小箱子抱了下来。
那箱子不大,姜阮两只手就能抱住,但是有些重,很是沉手。
她坐回杌子,将小箱子放腿上,期待的说:“我要打开吗?”
息扶黎点了点头:“没锁。”
小姑娘搓了搓手,竟然还有些紧张,她摸上搭着的锁片,又撩起眼睑看青年一眼,然后缓缓的打开箱子。
“慢着!”息扶黎蓦地右手下压,将才打开一条缝的箱子合上了。
小姑娘懵圈地看着他,一脸茫然。
青年神情变幻不定,很是精彩,竟然开口反悔道:“我逗弄你的,什么礼物,我才懒得准备。”
说完这话,他抓着箱子就要往回抢。
姜阮一下反应过来,她连忙死死抱住箱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黎黎你不能言而无信!”
息扶黎有些恼了:“哼,我又不是君子,箱子还我!”
“不还!”姜阮不撒手,也不敢用力拖拽,毕竟他还伤着。
两人大眼瞪小眼,正是僵持不下的时候,沐岸灼插嘴道:“行了,箭头取出来了。”
息扶黎一愣,自打小姑娘开始跟他搭话,他就没觉得太痛,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听小姑娘话上。
姜阮趁机抱着箱子后退,她蹲下将箱子放地上,动作飞快地打开了。
“姜酥酥,你不准打开!”青年有些气急败坏,他腾地起身就要来夺。
沐岸灼整遐以待拿细棉布擦手,悠悠然的说:“还有力气闹腾,约莫这毒也不算厉害。”
息扶黎一僵,一股子虚弱感袭上头来,整个视野都在打转,他只看到小姑娘彻底打开了箱子,一脸惊讶。
再然后——
“咚”的一声,青年倒地不起。
“大黎黎?”姜阮惊呼一声,她奔过来想扶起他,奈何人小力微,根本拽不动。
沐岸灼上前,将人扶到软塌上,开始给伤口善后包扎。
“大师兄,大黎黎没有事吧?”姜阮小心翼翼的问。
她似乎很紧张,小脸都是白的。
沐岸灼觉得好笑:“箭伤是没有大碍了,不过毒我还要研究研究。”
听了这话,姜阮脸更白了,她揪着他袖子一角,可怜兮兮地哀求道:“大师兄,大黎黎他人其实很好的,真的,对我也好……”
沐岸灼摇头,姑娘家向外,她人还没长大呢,就开始向着外男了。
“我省的,”沐岸灼动作麻利得往上伤口上洒药,“你姊姊嫁进端王府,就是他嫂子不是,咱们是姻亲,大师兄哪里会见死不救。”
姜阮松了口气,她跪坐着守在一边,低声道:“谢谢大师兄。”
沐岸灼眉一竖,虎着脸佯怒道:“跟大师兄客气是不是?再客气我可真不管他死活了。”
姜阮头蹭过去,甜腻腻的说:“大师兄不会的,我晓得大师兄最疼我的,爱屋及乌,大师兄也疼大黎黎不是?”
沐岸灼哂笑:“胡说,我才不疼这个嘴巴坏的端王世子。”
姜阮放下心来,她想起那箱子,又去抱过来,将里头的东西悉数都翻了出来,顿时讶然地睁大了眸子。
“大师兄,”她欢喜地唤了声,拿起其中一沓信笺,眸光生辉,宛若晨星,“大黎黎给我回了很多信的……”
沐岸灼已经包扎完伤口,在探息扶黎脉搏,他瞄了一眼笑道:“怪不得不给你箱子,约莫是不想你看到。”
“为什么?”姜阮很是疑惑,这本来就是回她的信笺,何以不让她看?
她开始拆信笺,一封一封的,从上到下挨个看起来。
“腊月十三,桃源可有雪……”
后面只有两三句话,字迹潦草,龙飞凤舞,话尾,还滴上了墨点,显然忙起来信没写完。
接着是第二封。
“今日小胜一场,麾下献金冠一顶,冠嵌七彩石,听闻,此冠曾是夷戎首领爱妻所有,本世子以为,正适合及笄之用,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