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的念头在息扶黎脑子里一闪而逝,不管是何种原因,总归小姑娘现在会笑了,像个正常的姑娘一样,这是好事。
他想着,就突然抬手往她腋下一挠,小姑娘浑身一抖,不等她反应过来,左右两边腋下,又粗又硬的手指头一连挠了好几下。
小姑娘差点没将手头的药碗摔出去,她眉眼弯弯,当即没忍住,鹂音笑声从她唇边流泻出来,像叮叮咚咚的银铃之声,又像清溪过山涧,悦耳好听。
她往息扶黎身上栽倒,缩成一团,扭来扭去都避不开他的手,无措又无辜,连眼角都笑出了晶莹的泪花。
“大……大黎黎……”喘息的间隙,她湿漉漉地望着他,带着祈求,“不要……不要挠……了……”
息扶黎眯着凤眸,目光柔和地应了声,当真住手,等小姑娘缓和了,才将人拉起来。
小姑娘扭身向一边,自己摸了帕子出来揩眼梢,不想理他。
息扶黎觉得好笑,他不过是确定一下罢了:“这不是就会笑了么?别再像从前一样傻兮兮的嘿嘿。”
小姑娘娇哼了声,转过身来,眸子雾气蒙蒙的,她咬着唇不满的道:“可你也不能一直挠我。”
那娇嫩的唇,顷刻就被咬得越发红了,还带着润泽的水光,像可口的樱桃。
加之小姑娘如今十二岁,眉目间虽然还有些许稚气,身子也没彻底长开,可到底已经泛出娉婷少女才有的明妍。
他蓦地反应过来,低头就见两人没注意间挨的极近,小姑娘腿挨着他的,刚才还半个身子都在他怀里。
“咳咳。”不是不谙世事的青年轻咳一声,大腿不留痕迹的往旁边挪了几分,人坐正了,往周遭一扫,还好,刚才没什么人注意到。
小姑娘还在念叨他:“大黎黎,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能老是再欺负我……”
刚不动声色挪蹭了一些距离的青年瞥她一眼,确实长大了,不能再跟小时候一样。
他一边提醒自己要多注意分寸,一边不走心的随口敷衍道:“行,我晓得了。”
小姑娘半点不信地瞅着他,那怀疑的小眼神,差点没让息扶黎被一口唾沫给呛着。
“姜酥酥,你敢不信我,嗯?”息扶黎斜睨过去。
小姑娘忽的视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大师兄。”
息扶黎往后看,还没看到沐岸灼人,一双软软的小手竟然偷摸到了他腋下。
他反应极快的臂膀一夹,将那只作怪的小手夹住,转过头来,表情不善地盯着小姑娘:“姜酥酥,你想干什么?”
小姑娘无辜地眨了眨眼,张嘴就说:“我也想看大黎黎笑。”
息扶黎冷哼一声,凑过去,皮笑肉不笑地咧嘴:“这样的?”
小姑娘绷着脸,点漆黑眸只看着他,没有说话。
息扶黎拿下小姑娘的手,趁机捏了她小脸一把:“还没及笄的小姑娘,你永远不是我的对手,想挠我再多练练。”
他捏完后,觉得手感还和小时候一样,又连带捏了小姑娘鼻尖一把。
酥酥拧起眉头,将自个的手举到他面前:“大黎黎,你身上太硬,把我手夹红了。”
柔弱无骨的小手,根根细直,像葱白一样好看,此时手背指尖都红红的,确实是被夹的。
息扶黎捏着她手腕看了看,又摸了摸自个身上:“我穿的软甲,约莫是比较硬,往后你离我远……”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小姑娘另一只手飞快得往他腰上一戳,正正戳在腰侧的痒肉上。
“哈……”息扶黎身子一歪,反应很大。
“谁让你先挠我的。”小姑娘抽回手,提起裙摆就跑进营帐里。
息扶黎揉了揉腰侧,眉目尽是纵容,不过都是逗弄小姑娘让她开怀些罢了,他哪里真会计较这些。
“姜酥酥,过几日打猎去不去?”他在外头站了会,忽然撩起门帘半侧身进去问道。
“啊?”营帐里头传来小姑娘的惊呼声。
“怎的了?”息扶黎心头一紧。
他一抬眼,人还没走进去,就见小姑娘跪坐在榻上,青丝披散,拿衣裳捂在身上,只露出小巧的白皙香肩和光洁的手臂。
息扶黎霍然转身,赶紧转身出去放下门帘。
小姑娘气恼得脸都红了,她只以为他走了,毕竟好一阵没动静,正褪了衣裳给伤口换药。
这主营是息扶黎的,平素并没有人敢随便进来,自打她受伤后便一直住在这里,息扶黎自个则换了座帐子。
她飞快给伤口换了药,又拢上衣裳,小脸又红又烫,耳朵尖更是红的冒烟。
她羞恼地捂脸拱进薄衾里,即便是从前两人同榻而眠,关系也很是亲厚,但是她打小沐浴更衣,都会避着他。
七年前,两人同睡一张床时,息扶黎也从不会在她面前袒露身子。
小姑娘觉得难为情极了,她如今早知男女有别,平素可以很亲密,但是被看了身子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将自个捂得有些喘不上气,适才扯下薄衾,眸子水光润泽,脸也相当的红。
与此同时,在门帘外头的息扶黎抬头望天,他还真不是有心的。
不过,小姑娘的手臂怎的那样细?细得好似他轻轻一折就能折断,莫不然沐家人没给她饭吃?
半晌之后,他清了清喉咙道:“酥酥,过几日你伤好些,我带你去边漠深处逛逛,可以打猎。”
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有野兔子。”
话落,营帐里头半晌都没动静,息扶黎皱起眉头,他犹豫了会,找来阿桑自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