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绣分单面绣、双面绣、平绣、乱针绣、缂丝等多个品种和技法,当时绣这副画的时候,还只会单面绣,临时跟外婆学了双面绣,加上要上学,绣这东西又极需耐心和细致,磕磕绊绊绣了一年多,大一暑假才完成。
但还是绣得不好,绣上去的丝线不够平整,连结线都能一眼看出,后来她技艺渐精,已经能绣出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唯独这副最特别。
是她十八岁时,学旧时的姑娘给自己绣的嫁妆。
第二天,明烛换上那件淡青色旗袍,长发披散,给快递小哥打电话,让他到家里取快递。
快递小哥说:“我那三轮车坏了,还没修好呢,可能得傍晚才能去收,下午车就来,东西只能明天走了,你等得及吗?”
明烛说好,中午阳光甚好的时候,她拉开窗帘往下看了眼,看见隔壁院子里,徐奶奶坐在椅子上,指着自己种的花花草草跟陆焯峰说些什么。
正要拉上窗帘,男人忽然抬头看上来,目光敏锐地捕捉到她。
瞥见她细白脖子上精致的盘扣,眉梢轻挑,改不了的旗袍控。
明烛又是一笑,大大方方地拉开窗帘,表示自己真的只是拉窗帘,然后转身,拎着那纸箱下楼。
其实东西不大,80cm*50cm。就是有些重,因为当时她是用最好的黄花梨木装裱的,她把纸箱放身侧,手勾着,行走间,两条长腿若隐若现。
外婆一看见,就忍不住蹙眉,盯着她那腿念叨:“我就说你这旗袍开衩太高了吧,那腿都露光了……”
“我去寄个东西,等会儿回来。”
明烛直接忽略她的话,翘着嘴角笑,抱着东西走到院外。
快递公司不算远,几百米。
明烛抱着东西,走了一段,手有些疼,正要换只手——
手上忽然一轻。
她心头微跳,转头看去。
陆焯峰轻轻松松地把纸箱拿到手上,扣在腰侧,低头看她,余光扫过她身上的旗袍,到底长大了,旗袍开衩都高了几寸,能耐了。
他不冷不热地开口:“怎么不叫快递员来收。”
明烛揉了揉发疼的手指,低声说:“快递员说车坏了。”
陆焯峰没再说什么,拿着东西往前走。
明烛跟在他身后,盯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忽然说:“陆焯峰。”
陆焯峰停下,她鲜少喊他名字。
他回头看她,勾起一边嘴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