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子不喝水的?”花蛮子怒道:“你弟你妹子不喝水的?你想把我们渴死?”
花虎牙抱着脑袋跑了。
花蛮子坐在了床板上,床板上沾着血他也不在乎了,抛了包草药给花鹿角,说:“点上,把虫子赶一赶。”
这时的沙窝子里,已经有了被血腥味引来的蚊蝇,得用驱虫的草药驱一驱了。
花鹿角点燃了团成团的草药,问花蛮子说:“我们现在还要做什么?”
花蛮子看看脸上糊着血,让他仍是看不出长相的莫桑青,道:“等吧,看上天对这人是个什么安排吧。”
莫桑青的嘴里这时有呻吟声,断断续续的,听得燕晓心疼如刀割,花蛮子父子心焦。若是这人还清醒,燕晓相信莫桑青不会这样,也只有神智不清了,这位才会将痛苦与软弱显露人前吧。
“等着吧,”花蛮子又念叨了一句。
这一等便是三日,莫桑青在生与死之间苦苦挣扎,燕晓与自己的父兄一起煎熬。到了最后,听着莫桑青在昏迷之中发出的呻吟声,燕晓一家都觉着是一种安心了,这至少说明这人还活着啊。
莫少将军反复高热三日,直到第四天的夜里,花蛮子心里念了好几遍上天保佑之后,伸手摸一下莫桑青的额头,手下皮肤的温度虽然还是高但不烫手了,这让花蛮子一喜,觉着这人是在好转了。
“怎么样啊?”花虎牙问。
看一眼还跪在床板前的女儿,花蛮子没敢说实话,万一这会儿给女儿希望了,这小子不争气,伤情再次恶化,没能熬过来怎么办?“再看看吧,”花蛮子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花鹿角这会儿坐在地上,看一眼又蹲地上的大哥,开口跟花蛮子道:“得回去探探消息了,木术不是说,大汗带兵往西行,要跟严冬尽打一场的吗?现在这仗应该有个结果了。”
花蛮子这几天里精神高度紧张,已经闹不清天数了,问道:“咱们在这里几天了?”
“四天了,”花鹿角说:“天亮就是第五天了。”
花蛮子又犯了愁,道:“大汗这要追查起木术的死,我们要怎么办?”
花鹿角说:“那也得他赢了严冬尽再说啊。”
“他,”花蛮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次子的话。
花虎牙大写的愁字就写在脸上,小声道:“杀木术的时候,你没被他身边的人瞧见吧?”
“没有,”花鹿角道:“我在他身边装了那么多天的孙子,谁会想到是我杀了他?”
“就怕让人看见啊,”花虎牙焦心不已。
花蛮子心里一点底气没有,看向来能给自己拿主意的女儿,就见燕晓正一点一点地给她的男人喂水呢,花首领这心顿时就又不得劲了。
“我回去看看,”花鹿角这时站起身道:“不管怎样,消息还是要打听的。万一是严冬尽打赢了仗,他一定会往南雁堡来的。”
“什么?”花蛮子一惊。
“阿爹,”花鹿角说:“谁能保证大汗就一定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