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相聚
沧澜缓缓转过身来,看到地上躺着是个年轻的女子,有些诧异。喜儿每回给他弄来的都是男子,怎这回变成了女子呢?她不是说怕自己面对女子时,心慈手软,舍不得下手吗?今日是怎么了?沧澜扫了一眼远处的喜儿,其实,他这个傻徒弟不知道,这六界中的女人,除了罂粟,他就不从对别的女人心软过。
沧澜在那女子的对面盘腿坐了下来,刚准备动手取血,那女子却在昏迷中呢喃出声了,“澜。”沧澜的手顿住了,他自嘲一笑,刚刚他怎么会以为这个女人叫的是他的名字呢?看来,他这是想罂粟想魔障了。手再次举起,但在落下之际,一声“粟儿好想你。”让沧澜的手又生生的顿住了。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高大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地问,“你是谁?”
沧澜紧紧的注视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静静等待她的下一次开口,然,让他失望了,这个女人再也没有开口了。不过,她眼角的泪水一滴滴地顺着眼角往下淌,就不见停过。沧澜看着看着,心莫名地就痛了。他想伸手替这个陌生的女人拭去泪水,可是手刚刚伸出去,又顿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眼底一片惶恐。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一个陌生的女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怜惜之情?难道是因为她也叫粟儿?
“师父,你怎么还不动手?”喜儿远远地见沧澜还没有动手,有些意外。难道师父见碧玉小姐长得漂亮,怜香惜玉了?一想到这个可能,喜儿的小脸就黑了下来。她绝不会放过碧玉小姐,绝不。
喜儿的提醒让沧澜稍稍平静了些许。当他再次看向地上的女人时,眼底是一片杀机。这个可以影响他情绪的女人该死。她也不配叫粟儿。手再次举起,但是,地上的女人却在这时陡然睁开了眼睛。那一眼,包含太多。从迷茫到不可置信,然后是惊喜,再到狂喜,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澜,真的是你。你告诉粟儿,这是不是梦?”罂粟噙着泪,缓缓地坐了起来,慢慢地伸出手,她想要握住近在咫尺的那一只手。然,下一刻,她就愣住了,她的手从那一只手上穿了过去,两行清泪终是忍不住的流了出来,“我怎么就忘了,你的肉身被我藏在魔族的禁地里,澜,是你的神魂回来了,对不对?是你回来了,对不对?呜呜呜······”
“粟······粟儿”,一直僵在那里的沧澜哽咽出声了。他的眼底是不敢置信的狂喜,太多的疑惑不知从何问起。看着眼前哭得伤心的女人,他多么想拥她入怀,可他只是神魂,就算再怎么凝实,也只是神魂。就连想帮她擦擦眼泪都不行。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无力
“粟儿,别哭,是我,我回来了,你的澜回来了。”沧澜一遍遍的强调是自己回来了。万年了,一万年了,他与粟儿终于得以相聚。刚才若不是粟儿醒得及时,他差一点就让粟儿死在自己的手下,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拜见师娘
“当年,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你怎么舍得?呜呜呜······”罂粟痛哭不止,她仿佛要把自己当时的无助,痛苦,绝望都给哭出来。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不该把你一个人留了下来。”沧澜心都要痛碎了。
“你知道就好,以后再也不许丢下我······”在沧澜的安抚之下,哭的声音渐渐小了。
“嗯,再也不会了。”沧澜的声音里尽是心疼。
“真的不会?”
“真的。粟儿,与我说说当年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的样子变了?”待罂粟平静下来以后,沧澜问道。
“当年,你丢下我,一个人去了,我万念俱灰,于是······”罂粟慢慢地诉说着曾经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沧澜听着,听着,就泪流满面了。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死对粟儿的打击会这么大,以至于她想用最惨烈的方式来要天下苍生给自己陪葬。
“粟儿,我——沧澜在此立誓,从今往后,我生,粟儿生。粟儿死,我必相随。”
“澜,你说错了。是我俩同生共死,沧澜死,粟儿也必相随。”罂粟坚定地说道。沧澜还是舍不得她死啊!但是,澜,若这天地间没有了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粟儿······”沧澜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这次与罂粟相聚,沧澜明显感到罂粟对自己的不同了。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眼底有毫不掩饰的情意。这是他在万年前一直奢望的,想要的。今日,终于让他等到了。
“师父,您怎么,怎么还不取她的血?”喜儿不知什么时候脸色苍白的来到了两人的跟前,打断了两人的浓情蜜意。
“粟儿,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收的徒弟。喜儿,快拜见你的师娘。”沧澜站了起来,他并没有发现喜儿的异常。
“喜儿?”罂粟也跟着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喜儿,她笑了。在沧澜有些莫名的眼神中,罂粟开口了,“澜,我该说什么好呢?你收的徒弟就是半年前被我赶走的丫头。只因当时刚刚占了她家小姐的身体,怕被她发现了,所以借故赶走了她。没想到,我倒是让你捡了个便宜,收了徒弟。澜,你该好好谢谢我才是。”
“是吗?那我真的该好好谢谢粟儿了。若不是喜儿的到来,我的神魂还不会恢复得这般快。”沧澜宠溺地笑道。
“澜,喜儿这是怎么了?都等半天了,也不拜见我这个师娘。难道她还在记恨当初我赶走了她?”罂粟说得委屈,可眼底却闪过一丝嘲讽。看来澜魅力不小啊!连他的徒弟都对他动了春心,自己若是不提醒提醒,她这个师娘也就白当了。
“喜儿,还愣着干什么,快拜见师娘。”沧澜有些不悦了。
“拜见师娘。”喜儿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没有人知道她心底是怎样的痛?若是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把师娘送到师父的跟前。师娘的到来,注定了她的悲哀与绝望。师父的眼底再也不可能有她了。
☆、师父永远是师父
“喜儿,师娘别的话没有,就只提醒你一句,师父永远是师父。”罂粟别有深意地说道。她知道自己说的这一话,喜儿会听懂的。
“是。”喜儿身子微微晃了一下,脸色更白了。
“好了,这拜呀拜了。澜,你快告诉我你为何需要取血?”罂粟也懒得再理喜儿了,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沧澜。
“粟儿,别急,来,坐到我身边,我慢慢告诉你。”沧澜在一块青石上面坐了下来。
罂粟跟着坐了上去,两人挨得很近很近,一个在缓缓地说,一个在静静地听。喜儿站在他们身后,愣愣地看着,这看得久了,眼睛也酸涩得厉害,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心一下一下地扯着痛,似在无声的哀鸣,“师父,你知不知道,你幸福的时候,我的心好痛!”
喜儿不想再待在这里,她想离他们远远的。脚一点一点地向后移动,怕师父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她转身想快速离去。然,一声呼唤叫住了喜儿,曾经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喜儿极力想讨好之人,但如今呢?喜儿惨淡一笑,也许如今的自己对这个声音的主人只有恨,恨她不该出现,恨她夺走了师父,恨她让自己这般痛苦,更恨她此时唤住自己。
喜儿悄悄地拭去脸上的泪水,转身的瞬间,她笑颜如花,只因她的悲伤不想被某些人看到。
罂粟的眼底划过一丝嘲笑,喜儿伪装得很好,但是在她的面前还是嫩了点。她这个人呢?别的嗜好没有,就是喜欢看见别人在痛苦中绝望。既然喜儿这么喜欢装,那她就陪喜儿好好玩玩又如何?
“你师父还需要一个人的血,你这就回碧玉宫,把彩云骗来。记住,不要打草惊蛇。”罂粟说完,望着沧澜甜甜一笑。笑,谁不会?你笑得如花,我就笑得甜蜜,看我不气死你。
果然,看到罂粟的笑,喜儿的笑僵住了,她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匆匆应了下来,就转身飞快地离去。看着喜儿有些仓皇的背影,罂粟当然笑得更加甜蜜了。而沧澜至始至终都不曾瞧上喜儿一眼,他的眼里只有罂粟,见罂粟笑得甜蜜,他也开心地笑了。
当喜儿站在碧玉宫门前时,脑袋里还是充斥着罂粟刚刚那甜蜜的笑容。“啊······”她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抱头大叫。
“喜儿?”门外的动静,让彩云打开了宫门,探出头来查看。但看到是喜儿时,她有些意外。
“彩云,我找你有事。”喜儿瞬间就收敛了情绪,一看到开门的是彩云,心中一喜,张口就说。
“你找我有事?”彩云有些疑惑。这个消失半年的喜儿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不,不是我找你有事,是碧玉小姐。”喜儿察觉自己说错了,连忙解释。见彩云还是一脸怔愣地看着自己,于是,又接着编瞎话了,“彩云,我刚才遇到了碧玉小姐,她有些不舒服,在半路上回不来,要我来叫你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