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想也不想地说道,这一些话,也是她从晏褚的律师嘴里听来的,活学活用:“还有之前章葆祝这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不知从哪里听来了什么车主要承担借车人惹出来的麻烦这样的话,敲诈了我儿子两万块钱,那钱还是我的养老钱呢,是我从我的社保账户上取的,然后打到了章葆祝的卡里。”
江律师狠狠瞪了心虚的章葆祝一样,心里颇有一种回天无力的感觉,他自认为了这桩案子机关算尽,耐不住有一个一直给他拖后腿的猪队友啊。
实际上这两个证人以及各自携带的证物出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很明朗了,孰是孰非,长了眼睛的,能辩是非的,都应该看明白了。
通常这样的案子,不会当场结案,各自还有一段时间补充证据,等待下一次开庭。
但是等到退庭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里,对这个案子的结局,已经有了定论。
因为这件案子的热度,今天的旁听席座无虚席,在庭审一结束,法庭上发生的一幕幕,事无巨细地出现在了网络上,不知道哪个胆大的,居然偷偷拍摄下了庭审视频,上传到了最大的视频网站,一夜之间,点击过千万。
曾经有多同情符带娣这个面目慈祥的老太太,多心疼章葆祝这个孝顺的好儿子,现在网友的脸就有多疼。
这个案子,已经不单单只是普通的扶老人反被诬告那么简单了,从头到尾,这就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的“碰瓷”,完全是在糟践现今社会,仅剩不多的良心。
或许是因为曾经骂的太狠,现在的网友连一句道歉都说不出口,只能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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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刚刚还在庭上替晏褚作证的那个中年男人纠结了许久,走到晏褚面前对他说道。
之前,他是不准备来趟这个浑水了,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司员工,和妻子两人精心培养着一个女儿,背负着几十年的房贷和车贷,偶尔入不敷出,不仅不能孝敬老人,还需要老人们的补贴。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波折都是男人承担不起的。
他怕招惹上章葆祝这样的人,使得自己被闹得丢了工作,他也怕因为自己的所谓正义感,最终害了自己的女儿,毕竟你不能保证那样没有底线的人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要不是因为几天前他的邮箱里受到的匿名邮件,以及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家门口的十万块钱,他还真不一定会来做这个证人。
你能骂他自私,但是在现今社会,他们更愿意称呼自己为理智。
男人不知道发邮件给他的人是怎么知道他手里会有一份拍摄到符老太太倒在地上的行车记录仪画面的,现今社会没什么隐私,他恐慌了一阵,就放下了。
让他心动的是那十万块钱,女儿马上就要念初中了,好一点的公立学校排不上号,私立学校学费又高,有这十万块钱,至少他能够保证接下去三年家里的开支不那么紧巴,所以即便知道作证有得罪人的风险,他依旧还是来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证人席上,看着晏褚冷凝的眼神,他居然感受到了莫名的羞愧,尤其是在得知那场碰瓷还是章家人精心策划的结果后。
他忍不住开始想,如果遇到这件事的是他的女儿,他作为父母,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也忍不住开始想,作为一个孩子的父亲,如果今天他没有站出来,如果没有那十万块钱,一个做了好事却反被诬赖的青年就这样被定下罪责,这种负罪感,是不是会缠绕他一生,这样的他,真的配做一个孩子的父亲吗,他有什么资格教育自己的女儿。
人生在世,除了活着,总该有点其他追求的,只是他们都麻木了。
“那笔钱,我会还你的。”
那十万块,不是晏褚给的,就是他身边的人帮着给的,男人觉得,自己没资格收下那十万块钱了。
等说完这句话,原本的负罪感消失了大半,他觉得自己解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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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符带娣的案子暂时告一段落之后,紧接着开庭审理的是徐淑芬等人的案子。
在这一场案件中,晏褚是原告,状告的是徐淑芬等人敲诈勒索,以及诽谤、侮辱等数桩罪名。
法庭上,徐淑芬咬死杜鹃等人知道她的儿子晏天有酒驾历史,以此来证明晏褚在借车上的过失,如果这一点成立的话,晏褚提告的各个罪名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而对应的,晏褚拿出来的,是几则录音,以及其他辅助证物。
第一则录音,记录的时间是在晏天发生车祸当天,背景音有些噪杂,听得出来徐淑芬是在跳广场舞的间隙,和儿子打电话。
电话中,徐淑芬的嗓音有些尖利,质问儿子是不是喝了酒后又开车了,中途因为广场舞的广播音有些大,部分对话不清晰,录音的最后,以徐淑芬一声高亢的“儿子”结尾。
以录音时间推算,加上晏天等人的尸检报告,估计晏天就是在酒后驾驶,以及驾驶途中和徐淑芬通话,双重违规,导致的车祸。
而这一点,作为案发后最后一个和晏天通话的人,徐淑芬自己也该清楚,然而她什么都没说。
第二则录音,是杜鹃和徐淑芬之间的电话录音。
之前晏褚刚出差回来,就按时杜鹃给徐淑芬打了个电话,当时徐淑芬认为杜鹃是心疼自家的新车,小气不想借车给她儿子,因此在电话中,各种好言好语的保证,在短短四五分钟时长的录音中,她曾无数次向杜鹃保证自己的儿子开车小心,从来不会酒驾,保证能够将他家的车子安安全全送还回来,这段录音,也从侧面证实了晏银生一家不知晓晏天有酒驾历史这个说法。
在法庭上,只要不是窃听,胁迫等方式取得的录音,都能当做证物,只是录音本身的局限性,很难让它成为一个完整的证物,往往需要其他辅助证明。
因此第一段录音配套送上的还有一段视频,是当天有人在广场上拍摄的,视频当中,清楚拍摄了徐淑芬所在位置发生的一幕幕,视频画面对准了她的正面,完全可以依靠视频中她的嘴型,证明录音的真实性。
当然,录音也是合法取得的,当时有个乐队准备在那儿录制自己的曲目,将徐淑芬和儿子的通话录制到里面,纯属巧合。
除此之外,林福寿等人曾经大闹晏家以及晏褚公司的恶劣行径,以及他们威胁晏褚给与巨额赔偿的家庭录像视频,统统被作为证物呈上来。
看见那厚厚一摞的证物,林福寿等人都忍不住胆寒,对方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找来那么多证据的,之后那些证据就算了,更往早些的,就说徐淑芬和她儿子的最后一通电话,怎么就那么凑巧,又有人拍视频又有人录音的,还那么凑巧,那些人都被晏褚给找来了。
当然没人觉得这是晏褚提前计划好的,他又不是先知,难不成他还知道他那个堂兄会在那个晚上出车祸不成,知道他这个大伯娘在后来会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把他推出去不成?
这不是做白日梦吗?
因此在场的,除了徐淑芬等人,其他人都在心里感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理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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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除去了最棘手的两件案子,其他琐碎的网络诽谤案和侮辱案对于那些名律师而言,更只是小事一桩了,顶多就费点时间,光是他们手下的助理,就足够完成这些案子了。
这一场轰轰烈烈的网络闹剧,从开始,到彻底结束,历史整整四个月,除了涉案人员多,也离不开现如今司法上繁复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