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那么想。”
也有替晏老头两口子说话的。
“晏褚毕竟是晏家唯一一根独苗苗了,要是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晏老头的香火岂不是断了,即便到时候侄子外甥能帮着摔盘子,可毕竟隔了一层,能和亲儿子一样?”一个胖乎乎的老头摇着蒲扇说道。
“照我看啊,两口子多攒点钱,修修家里的老房子,给儿子娶个媳妇才是正经事,男人啊,成熟的晚,等成了家,当了爸,一下子就能成熟起来。”
这种就是觉得儿子哪哪都好的人,即便儿子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只要多长了那根东西,就能想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替他辩解。
偏偏有这样想法的老人还不在少数,即便经济再怎么发展,重男轻女的陋习,在他们心中永远不会改变。
针对晏家为什么会落得现在这个场景,一群老人展开了激烈的辩论,而晏援疆和顾爱红则是顶着大太阳,赶在午市开始前,在菜场外面抢一个好位置。
为了节省开销,晏援疆这样售卖自家种的蔬菜的老人,很多都是游走在县城大街小巷的小贩,时常要防着城管抓人,同时也得承受路边没有遮风挡雨工具的艰苦。
等他们到达菜场外的时候,那里已经摆了不少的摊贩,好在这时候卖茭白的菜贩子不多,更鲜少有晏家老两口摆出来的这样新鲜水灵的茭白。
“六块钱一斤太贵了,我看人家都卖五块钱。”
来买菜的大妈都是讨价还价的能手,一边扯着茭白最外边那层壳,一边对着晏援疆两口子讨价还价道。
她已经将茭白剥到了最里面那层,拿着指甲,往白嫩的茭白肉上狠狠一掐。
顾爱红看着心疼,可是老实巴交的老太太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人争吵。
“我们家的茭白不打农药,而且你都看了,这茭白可新鲜了,我们卖六块,一点都不贵。”
晏援疆在一旁开口说道。
“啧啧,那算了,我不买了。”
大妈将手里的茭白往摊子上一扔,站起身,直接离开。
顾爱红将那个被掐过的茭白放到一旁的篓子里,一般情况下,没人会要这种被人掐过的茭白,这一个,只能晚上带回去,自己做了吃了。
菜市场外头,什么样的顾客都有,豪爽的,也不剥壳直接以五块五一斤将茭白十斤十斤的买走,挑剔一点的,就如同刚刚的大妈一样,一阵挑挑拣拣,在把壳都剥了以后,又轻飘飘来一句不要了。
顾爱红和晏援疆好脾气地招呼了一下午的顾客,今天他们的运气不错,城管没有过来检查,而且带来的一车茭白也卖的差不多了,剩下一些原本以为卖不出去的茭白,也被一个老太太以四块五一斤的价格全部买走了。
今天一天下来,他们一共挣了三百多块钱,不过这也是赶在茭白没有大批量上市的时候,过了这段时间,就没有那么好的生意了。
两口子盘算了一下,四道水沟里种的那些茭白,除去成本,估计能给他们带来三千左右的净收益。
算着这笔钱,夫妻俩紧皱的眉头松散了不少,等过段时间地里的葡萄成熟了,又能给家里增添不少进项,似乎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老头子,你坐到后面去,回去的时候我开车。”
将剥了一地的茭白壳收拾到箩筐里,顾爱红赶着丈夫上了三轮车的后车筐,自己坐到了驾驶的位置。
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老头子的眼神不好使,要是到时候撞了碰了,那就麻烦了。
晏援疆也知道自己的毛病,老老实实坐到了车后筐,抓着凳子旁的车侧栏杆,一手按着鼓囊囊的腰包,笑的有些满足。
因为最后两单生意折腾的比较久,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顾爱红有些急,今天中午离开家的时候,她就只给儿子温了午饭在灶头,等儿子醒来正好可以吃,但那也只是一餐的分量,现在都那么晚了,恐怕儿子早就已经饿了吧。
没来得及收拾东西,顾爱红就匆忙朝厨房走去,谁知道,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这是?”
连带着后头进来的晏援疆,看着客厅餐桌上三素一荤的饭菜,都有些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