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颇为有趣,等我得闲了,我一定和你们去看看。”婵衣不是看那些新奇的东西,而是想看看千年前繁华的长安城,胡姬当垆卖酒,贵族少女们着胡服纵马游街,定是极美。
她长居西山,长安城来的次数不多,来了也很少去东西市,下次随华阴郡主一起去见识见识也好。
“那说好了,下次你可再不能不去了。”卢婉立即道。
“放心。”婵衣站起来,说:“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们倒茶。”
卢婉好奇的打量四周,问:“鸣玉和鸣翠没跟你一起回来?”
“今日没带她们,反正晚上就回去了,不碍事。”婵衣言语间并不露怯,或是对自己家中的情况有所自卑,反而坦坦荡荡地说了出来。
她进耳房端了茶水出来,给华阴和卢婉倒茶,一面道:“家里地方小,用不着养那么多仆人,你们不要嫌弃。”
“怎么会呢?”
卢婉和华阴郡主对视一眼,俩人没有再问,华阴郡主说:“我和婉婉听说你回家了,便想着来你家看看你,刚巧离得近。”
“那中午便留下来用午膳吧!我阿娘听说你们来了,又让刘妈妈准备了一些菜。”
“好呀好呀。”华阴郡主还未说什么,卢婉便高兴地点点头。
三人坐了一会儿,继续闲聊着。却不想孟朗忽然回来了,他手里拎着几包吃食,大步流星的往屋里走,远远的就看见花厅里坐了几个少女。
孟朗迟疑了一会儿,脚下动作一转,准备往他住的西屋里去。他只匆匆一瞥,见里面门口立着几个婢女,想着里面应该有女客不好打搅,准备先避避。
“大兄,你回来了。”婵衣坐在主座上,眼睛尖的很,孟朗一回来她便见着了,便立即叫住孟朗。
婵衣向华阴郡主和卢婉告了罪,言到自己失陪一会儿,便提着裙摆快速走出廊下,迎着孟朗而去。
“婵衣你怎么回来了?”孟朗惊讶到,他想摸摸婵衣的脑袋,但碍于手里提着一大串东西,便只好那样站着说话:“你唬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阿娘请的哪家女眷。对了,太后娘娘怎么就放你回来了?”
婵衣背着手,得意道:“我给太后娘娘说我想出宫,宜阳郡主与华阴郡主一起玩儿,太后娘娘便同意了。”
“就你机灵。”孟朗无奈的摇摇头。
话虽这么说,但是他神情间还是透露出对婵衣的关心。
“对了大兄,你先去将东西放下。两位郡主还在里面等着,我先去招呼她们。”婵衣回头看看花厅的方向,隐隐绰绰见华阴郡主看着外面,便对孟朗先道。
“好。”孟朗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一个红衣少女坐在花厅,明艳动人。他没有多看,很快收回目光,笑着应下婵衣的话,然后转身去了西屋。
“婵衣,那就是你大兄?”婵衣一回来,便见卢婉一面吃着糕点,一面问婵衣。
“是的,刚才那是我大兄,我二兄去岁随夫子一起出去游学去了,还未回来。”婵衣点点头。
“生的可真好看,你们家的人都好看。”卢婉歪着脑袋,拽着华阴郡主的胳膊,摇一摇问:“是不是,华阴姐姐?”
华阴郡主一怔,回想刚才见到的那男子的模样。清润儒雅,好一幅公子无双的模样。她点点头,说:“的确。”
“华阴姐姐这是看呆了?”卢婉察觉到她的走神,笑嘻嘻的凑过去,不怀好意道:“反正你下月就及笄了,不如直接告诉安王舅舅,把婵衣大兄给你招为夫婿。你俩也好做一对姑嫂,能整日黏糊在一起。”
“你瞎说什么呢!”华阴郡主在卢婉头上轻敲,嗔到。
卢婉吃疼,摸着脑袋也不恼,反而跑到婵衣身边,说:“婵衣,你说好不好?”
婵衣看看华阴,说:“华阴姐姐贵为郡主,岂是能乱开玩笑的?”这话她真不好接,自己家的情况旁人都知道,一个不注意便要被人耻笑,是癞□□想吃天鹅肉。
卢婉看看华阴郡主,再看看婵衣,颇为无趣的“啊”了一声,没有再乱开玩笑。
“婵衣,带我们去你屋子里坐坐吧!”过了一会儿,华阴提议到。
婵衣点点头,几人便去了婵衣住的东屋。在东屋又聊了一会儿,午膳便做好了,婵衣和华阴三人是在婵衣屋子里用的膳,等用完膳俩人歇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这次不巧,下次带你去看胡旋舞。”临走前,华阴对婵衣说。
婵衣应下,目送两人坐上马车,在奴仆的拥簇下,渐行渐远。她们二人告诉婵衣,她们下午还准备去逛书局,先不急着回去。
等人走后,婵衣回到院子里,孟朗弯着腰站在树下喂大白和小狸,见她回来温和一笑道:“两位郡主走了?”
“走了,她们呆不住要去东市玩。”婵衣走过来,拿了夹子一起往大白碗里加肉。
“你该和她们一起去的,她们专程上门找你,你怎么不去?”
婵衣蹲下,一面摸小狸,听它发出呼呼噜噜的声音,说:“我今日回来是陪你和阿娘的,下次再陪她们去就成了。她们与我关系甚好,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的。”她知道他的担忧之处,和陈氏一个样。
“在宫中,照顾好自己。”孟朗颔首。
婵衣心里暖暖的,撒娇到:“我知道了,大兄。”
时间过得很快,婵衣整个下午都陪着陈氏和孟朗,听孟朗讲了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又问了孟府舞阳郡主的动静,听闻舞阳郡主很安分,婵衣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让孟朗多加注意。
太阳西斜,萧泽给婵衣的那袋金豆子一个也没有用出去,她又揣到身上,等萧泽来接自己时,带上了马车。
“公子,我们回宫吧!”出来自然又是一番依依不舍,婵衣上了马车,对一旁的萧泽道。
萧泽颔首,眉心紧蹙,看样子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马车里安安静静,从康乐坊离开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待回到宫门口,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婵衣坐在马车里撑不住,早就已经靠在车厢上睡着了。
萧泽听到外面孙铭禀报到宫门口了,伸手掀开帘子,宫门口的烛火照进马车里。婵衣歪着脑袋,嘴巴微张。
“醒了!”萧泽清咳一声,唤醒婵衣。
“到了吗?”婵衣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扭头往外看。
“嘶……”她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动作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