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突然又痒又痛,祝政立捂住嘴,手扶在桌角,弯腰咳了好几分钟才好受点。
咳完,祝政扭过头望了眼吧台调酒的陈川,抬手示意他过来。
陈川见状,立马丢下手里的事,着急忙慌往祝政那走。
等陈川走近,祝政摊手朝陈川要车钥匙,说他送关洁回去。
陈川犹豫着将车钥匙递给祝政,见祝政捡起大衣打算披在关洁身上,陈川下意识皱眉,提醒:“哥,你身体不好,别着凉。”
祝政搭衣服的动作一滞,只是没等陈川说第二句,祝政已经把衣服盖关洁身上了。
陈川见祝政一意孤行,有些为难情地摸了摸耳朵。
祝政盖好衣服,俯身拦腰抱起关洁,转头看了眼满脸担忧的陈川,祝政轻描淡写开口:“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点冷,我还受得起。”
说完,祝政头也不回地走出酒吧,空留陈川一个人在原地懊恼说话太不过脑子,伤了祝政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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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政没着急走,人坐在驾驶座,点了根烟不慌不忙抽了起来。
抽到一半,一通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祝政降下车窗,伸长手臂朝窗外不紧不慢弹了两下烟灰才弯腰捡起手机,看也不看地接通那通电话。
电话接通,祝政想也没想开口:“喂?”
那头缓了好几个呼吸才出声:“祝政吗?是我,周瑶。”
祝政捏烟的手一顿,缓慢掀了两下眼皮,祝政态度良好问:“有事吗?”
那端,周瑶听到祝政波澜不惊的嗓音,人愣了愣,一骨碌说:“我前天刚回国。最近一直在找你,能不能跟你见一面啊?还有你现在人在北京吗,我过两天有场个人音乐会,想邀请你去听,你能去现场吗?”
说到最后,周瑶试探性问一句:“我们之前约定过的,你没忘吧?”
这下轮到祝政沉默了。
车库这会儿没什么人,夜里空荡荡的,安静得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祝政阖了阖眼皮,连忙往嘴里递了口烟,试图用尼古丁压下心底所有翻滚的情绪。
等情绪冷静,祝政面色平静问她:“我人在上海。你音乐会什么时候?”
“你人在上海??”似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周瑶满是惊喜问。
祝政点了点烟灰,又一次开口:“在上海。”
“我也在上海,我还以为你在北京呢。我问了好几个同学都没你的消息,吓得我以为再也联系不上你了。”
“你在上海就更好了,我音乐会主办方就在上海,地点还没确定,等通知了我再告诉你?”
电话里,周瑶的情绪很是激动,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兴奋。
祝政下意识偏头瞧了眼副驾驶的关洁,见她窝在座椅里睡得安稳,祝政不自觉地放轻声音:“随你。”
“那就这样说定了。对了,我们能不能抽时间见个面?”
周瑶一如既往的热情,热情到祝政无法招架。
当初就是她的过度热情、打扰,让他误以为,他找到了一个真心人。
祝政顿了顿,委婉道:“我最近很忙,恐怕——”
周瑶似是猜到祝政要说什么,急忙开口:“没关系,我最近很闲,可以去找你的。”
“你还在开酒吧吗?我之前听邹宇说你开酒吧开得挺好的,我还没去过,能不能去你那儿见见世面?”
见世面是假,见他是真。
这么多年过去,这姑娘的心思还是浅到他一眼就能瞧到。
想到这,祝政无声笑了笑,说了demon酒吧的地址给她。
关洁其实没怎么醉,就是人太累,躺沙发上睡着了。
祝政伸手抱她那刻,她就已经醒了。
只是醒的时机不太对,她不知道如何处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闭眼睡觉,装没听见。
一直到祝政结束电话,开出好长一段距离,关洁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揉了揉眼尾,睁开眼,不动声色望着眼前空洞、漆黑的夜。
祝政察觉到动静,透过后视镜看向窝在座椅里、睁着单眼皮失神的关洁,问:“醒了?”
关洁这才眨了下眼皮,扯下祝政的大衣抱怀里,喉咙沙哑地回了个嗯字。
祝政闻言皱了皱眉,单手打开收纳箱,从中取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关洁:“喝点水,润润嗓子。”
关洁看着祝政手里那瓶水迟迟没有动静,祝政也不动,就那么伸着手臂,等她拿水。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好半晌,关洁捱不过才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口。
水喝完,关洁脑袋搁在窗边,情绪不明地看着前方一路倒退的路灯、路牌、树影。
许是车厢太过安静,祝政主动搭腔:“你粤语比以前好多了。”
关洁猛地转头,一本正经问他:“如果我说我私下练过上千次,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