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洁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趴在祝政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小公主有多善解人意呢?
大概是善解人意到,自己活不下去了还在担心周围人的感受,所以临死前还在发短信安慰她不要难过。
朱真的骨灰最终被杨竞文带回老家,他要将她埋葬在杨家祖坟旁,碑文要刻上“杨竞文妻子”五个字。
从此以后,她是杨家人,是杨竞文的亡妻。
关洁没阻止杨竞文,只是在他临行前去送了朱真一程。
祝政那天丢下所有工作,开车带去了趟静安寺,专程为朱真祈福。
关洁接过住持递过来的香,双腿跪在蒲团,低头朝佛祖磕了三个响头后,将香插进香炉。
供奉结束,她站在佛祖面前,低声呢喃:“佛祖啊,保佑小公主下辈子长命百岁、幸福快乐吧。”
佛祖睁眼,朝她慈善笑笑,好似在说:“好,我答应你。”
—
两个月后,祝政在新天地附近开了第二间连锁酒吧。
剪裁那天,朋友纷纷来酒吧捧场。
邹宇、周远鸿、徐文远,跟祝政比较亲近的朋友都到了现场。
祝政一直在门口招呼客人,关洁在酒吧帮忙调酒。
令关洁惊讶的是,北京的几个老朋友也来了上海捧场。
看到傅津南、唐晚、丁嘉遇出现的时候,关洁满脸懵。
祝政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看到丁嘉遇,整个人僵硬地站在门口,目光呆滞地望着丁嘉遇。
关洁丢下手里的东西,迫不及待钻出吧台,快步走到酒吧门口跟他们打招呼。
唐晚一如既往漂亮温柔,看到关洁,唐晚热泪盈眶上前抱住关洁,喉咙哽咽道:“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要不是傅津南告诉我,你跟祝哥和好了,我都不敢打探你的消息。”
“关关,见到你真好!你一定要一辈子幸福下去!”
关洁回搂住唐晚,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笑着答应:“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你,看你这样子,这两年应该过得挺不错的。”
随后吐槽:“不过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唐晚吸了吸鼻子,满脸娇嗔:“……见到你开心嘛,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关洁刚要说话,久未吭声的傅津南突然发问:“你俩抱够了?该松手了?”
唐晚:“……”
关洁:“……”
抱了几秒,关洁受不住傅津南的眼神控诉,主动放开唐晚,将她推进傅津南怀里。
祝政跟丁嘉遇有话要说,关洁没打扰他俩,以主人姿态邀请唐晚夫妇进酒吧休息。
休息室里,祝政摩挲着膝盖,忐忑不安地看着丁嘉遇。
丁嘉遇表情很淡,情绪看不出好坏,祝政无法判断他此刻的状态。
“我是替珍珍来的。”丁嘉遇滚了滚喉结,从兜里掏出一个正方形黑色盒子,俯身将盒子推到祝政面前。
“这是她之前没送出去的礼物,现在物归原主。”
祝政眼皮一颤。
他盯了几秒礼物盒,动作迟缓地捡起盒子,费力打开。
是块玉观音镶嵌吊坠,用红绳编织串起,观音打磨得光滑精致,细节一丝不苟,看得出雕刻的人很用心。
柯珍平时喜欢捣鼓些小玩意,对玉、石头有研究,也爱雕刻。
祝政不用猜都知道这是柯珍亲手雕刻的,观音背后还有个祝字,显然是她费了心思的。
“她生日那天,说以后找机会让我送你。怕你不要,嘱咐我不要说是她刻的。”
“她怕你脾气太暴躁,做生意得罪人,特意找了块和田玉给你雕观音,磨合你的脾气。”
丁嘉遇说这些时,眼尾下垂,人瘫在沙发,整个人有些力不从心。
潘家伟判刑那天,他去墓地陪了柯珍一整天。
这份礼物被他扣了四五年,终于还是物归原主了。
他抹了把脸,抬头望着缄默不语的祝政,满脸无奈道:“珍珍都不恨你,我这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怨你。”
“祝哥,以后好好过日子吧。都要结婚的人了,别再折腾自己。”
“这场恩恩怨怨,从此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