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醒来已经12点,肚子没有饿的感觉,任纾在床上赖着,一直等到陈女士来敲她的门。
“任大仙,你早饭不吃,午饭也不吃,喝露水是吧?赶紧给我出来!”
“知道啦。”
等她洗漱完出来,陈女士还在门口没走。
还没等她说话,陈女士就抢先一步。
“你不要以为我碎嘴,我就是关心关心,你和你弟闹矛盾了?”
任纾一听她提到任绎,先是一怔,最后笑容僵在脸上。
陈女士以为自己猜对了,苦口婆心起来。
“你跟你弟弟这个闷葫芦生什么气呢?他是你亲弟弟,对着别人再冷,对你那是没有话说的,”说着她停顿了一下,见任纾不说话,又继续说道,“他中考刚结束的时候,你不是挺没脸没皮的吗?怎么现在这样了?”
任纾挤出一丝笑意。
“我什么时候没脸没皮了妈?你这样打击我,不怕我抑郁吗?再说,我怎么对我弟了?”
她对他,不是做了姐姐该做的吗?
“你还犟嘴,你弟弟去美国,你不送一下怎么也应该下来吃个午饭吧?我要叫你,你弟还不让。你一睡睡到这个点合适吗?”
任纾突然抓住了妈妈的手,颤声道:
“他去美国了?”
陈女士狐疑地盯着她,“别说,演得还挺像,昨天我在沙发上难道没说?你不是'嗯嗯嗯'听到了吗?”
任纾骤然松开了手,点点头。
高一时班里也有同学上了一学期的课便去了美国上高中,她好像回到昨晚的梦里,梦里她在叫任绎的名字,但周围只有回音。
他没有来找她,因为是她先躲起来的,所以任绎也不要她了。
她终于演不下去了。
陈女士张大嘴,见女儿一瞬间黛玉附体,尴尬地推了推她。
“你弟弟下午5点的飞机,还来得及。”
任纾失神地摇了摇头,他和她不曾来得及过啊。
陈女士翻了个白眼,一手推开她就进了任纾房间,在她书桌上翻了翻,找出一个酒红色的本子扔给了她。
“瞧你这如丧考妣的一张脸,给人看见以为死了妈呢,”说着又像被噎到了,“想去美国你也去,你妈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从S市直飞夏威夷就那一班,到了机场给我发个短信,我给你买机票。”
见任纾仍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陈女士气得吼了她一声,“你去不去?我数到三,一……”
任纾攥紧手里的护照立刻往楼下冲。
任纾什么都没想,她只是很着急,着急打车,着急找航班消息,着急找那个人。
她觉得自己不紧张,就是什么也看不清,害得她到了机场就撞到了一排行李手推车,脚也扭到了。
好在那一排推车只是被撞得远了些,被工作人员扶住并没有撞到别人。
周围有几个人在看她,她小声地道歉,还记得低头翻口袋里的护照,还在。
她挣扎着起身,一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起来。
任纾没有抬头,只是看着那人脚上的那双鞋,眼睛瞬间红了。
见她低着头,任绎就要弯下身子看她的脸。
“哪里撞到了?”
听见声音,任纾将头垂得更低。
她看见任绎蹲下,将她被撞的皱巴巴的裤子拉了拉,闷声道,“你答应过。”
任绎抬起头,从这个角度正好看得见任纾的眼睛,他想他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意抬头。
他站起身,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