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上映出个影子,紧接着就有人推开了病房门。
那一瞬,如被雷霆击中,付清如懵住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阿余。他依然穿着那身破旧的单衫和草鞋,手里却拎着袋子,冒出股股热气。
看到谢敬遥在,他仿佛也有点惊讶。
谢敬遥循声望去,眯了眯眼,瞳孔幽黑莫辨。
“原来谢参谋长也在,”阿余上前微微鞠了下躬,又看了付清如一眼,把袋子放到桌上,“这位小姐身体不好,所以我想着送早饭来看看她醒过来没有。”
谢敬遥牵起嘴角,淡淡道:“你认识我?”
从见这人的第一眼,他就感到一丝不同寻常。无论衣服多粗陋,从里至外散发的气质是无法彻底遮掩的。
阿余面色不变,低声说:“现在南北战火越烧越旺,仗打得难解难分,如果不是樊军坚守三省,百姓们已经处在水深火热里了。我虽然只是个车夫,但眼睛看得见,耳朵也听得见。”
“你看起来倒不像个车夫,”谢敬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轻描淡写笑了笑,“是你送少奶奶到医院的?”
后半句说完,阿余似乎怔了须臾,才点头说是。
“我在路上经过,无意间发现倒地的少奶奶,看她脸色很差,就把她送过来了。”
房间里静得针落可闻,窗户开着,浅蓝色洋式窗帘随风飘动。
付清如看着阿余的表情,听见谢敬遥的话不免胸口一紧,险些失手打落碗。日光照进来,明晃晃的,却照得她一阵恍惚。
“那我该好好谢你了,你想要什么?钱,还是……”
阿余摇头,不卑不亢道:“我希望有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