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中嘿嘿傻笑,从怀里掏出个羊脂玉的镯子,“师傅您瞧,徒弟特意收下孝敬您的。”
梁九功接过来在烛光下看了两眼,随手扔回给黄大中,“水头还成,自个儿留着罢。”
说完闭上眼睛养神,却没再说吉贵妃绿头牌的事儿。
黄大中见此也不追问。
明摆着的,师傅不说,那肯定就是一时半会儿绿头牌还不会放回去。
那正好,也叫这些出身高贵的贵人们着着急,再多来给他送点好东西。
反正他是养心殿的,用不着看甚么贵妃的脸色。
梁九功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有响动,看了看边上摆的那个有只鸟会按时叫的钟,发现时辰还早就问道:“兔崽子们怎么回事,不知道万岁还歇着?”
穿戴整齐的魏珠进来接话,“师傅,通县急报。”
还有些糊涂的梁九功一骨碌反起来,跟魏珠一起入殿禀报。
苏景披衣起身,自魏珠手上接过信鸽送回京的书信,展开一看,面色骤然有些阴沉,深吸一口气道:“传旨,让骁骑参领巴勒奔立即带领骁骑营兵马前去通县,护送弘昼他们回京!朕倒要看看,这到底是谁的天下。”
随着苏景一掌劈出,寝殿内的琉璃屏风竟然化成了一堆碎片,养心殿中的奴才顿时跪满一地。
谁都知道,这是出了大事,万岁震怒。
巴勒奔领旨之后,脸色调集精锐兵马,还奉旨去火器库领了三百杆最新的遂发连击火铳,然后一人双马,换马不换人昼夜奔袭前往通县。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在派出所磨了一天,好不容易把事情解决了,太累,只能写这么多了。
还差六千字,我明天补点,后天补点,会补上的。
这里给大家提个醒,出门开车离那些接送孩子骑着电瓶车电三轮的老人远一点,真的。
不是我黑谁,监控很清楚,还有行车记录仪,阿姨是按照规定来的,停在人行道那儿等着灯,结果接孩子的老爷子骑着电三轮从后面撞到我家车屁股上,然后他抱着孩子倒下了……昨天去医院做了所有的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
但是他执意说自己脑震荡,骨折,浑身都痛,要喊在医院住院,还要赔五万块钱。
交警看了监控,说让他出院,然后让我们这边掏个万八千的意思意思,理由那边是老人带孩子,还是三轮车,我们这边的车更好,而且条件更宽裕,要照顾弱势群体的。
我坚决不给,交警说那会很麻烦,一遍一遍的协商,你拖不起。
我说为什么不能告他讹诈?交警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觉得给了钱妥协了就是纵容这种人,不给,确实很伤不起。
最后我仔细想了想,找了律师,我觉得我咽不下这口气啊,宁肯出律师费,所幸律师给力,不知怎么协商的,最后那家人要了一千块钱。
我本来一分钱不想给,但是阿姨崩溃了,说要不她给了吧,实在不想再纠结这事儿了,我没办法,掏了医药费掏了一千块钱,掏了两千律师费,郁闷的回家了……就这,律师还都说我运气好,这家人不属于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要不然有的折腾。
所以,在这里吐槽一下我的闷气,顺便告诫亲爱的读者们,远离这些人啊!!!!!!!
☆、第 131 章
“吱吱”
黑漆漆的柴房里, 一只老鼠从地上飞快跑过, 抱膝坐在地上的张美娘看到老鼠, 吓得忙将腿缩回去。
只不过这次, 她没有发出尖叫声,她很清楚, 自己再喊再叫,也不会有人怜惜她, 反而会得到一顿辱骂。
咕咕……
腹鸣如鼓的张美娘咽了口唾沫,伸手按住腹部, 眼睛下意识转向方才老鼠消失的地方, 透过窗户上破洞里照进来的月光,满是柴灰的墙壁上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洞口清晰可见。
张美娘忍了又忍, 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把手伸到洞里。
“我是人,我是美娘, 我是美娘,我是通州张洵之女。”
张美娘头埋在双膝之中, 拼命抵抗侵蚀理智的饥饿与恐慌,但她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张家在通州本是旺族,她的父亲张洵又长于商事,她自幼被父亲溺爱长大,比不上贵族宗室,可却从未吃过甚么苦头,甚至在通县,在同龄人中, 她过的一直是拔尖的日子。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疼宠她的族人关起来,自己的爹娘为了护着她,也被杖责,如今还生死不知,而平日宠爱她的叔叔伯伯,甚至祖父祖母,都换了一张面孔。
“爹,娘,你们在哪儿,我不缠足,我不缠足……”夜已深沉,随着人声渐消,蝉鸣声反而越来越清晰,一下一下又一下。
张美娘听着这起伏的蝉鸣声,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幼时因好奇抓来养的蝉。
那只蝉,孤单的在琉璃瓶里呆了三天,叫了三天,然后在一个夜晚,悄无声息的死去。
她哭了很久,以为是自己把蝉给养死了,结果爹安慰她,说蝉,一旦出土,原本最多就只能活七天。
七天……
她伸出手,一根一根掰下自己的手指头,直到第四根的时候停下来。
抬起头,寻着屋子里唯一的光源处望去,天上的星星还是和四天前一样,明亮,又黯淡。
没有张美娘的张家,和以前一样,天,也和一样。
那和蝉一样被关了四天的她,能和蝉一样还有三天的性命吗?至少,让她再看一样爹娘。
密不透风的闷热屋子中,张美娘只感觉无处不在的冰凉像水一样慢慢靠近,涨潮,直到快要将她整个人没顶。
“爹,娘!”
“又在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