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过去多少年,杨媚眼中的江停都和初见时没什么区别。颠沛流离的岁月和险死还生的磨难,都没有夺去他足以面对任何情况的,压倒一切的慎密。
“拉链,”江停喃喃道。
杨媚眼错不眨看着他。
突然江停一抬眼:“你有东西想卖给二手店么?”
杨媚:“二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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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ndi?”马翔接过证物袋里的拉链,对着灯光一照,愕然道。
严峫唏哩呼噜地吃着外卖鳗鱼饭:“嗯哼。”
拉链头上半部分是黑色羊皮,边缘包着黄色油边,下半部分金属则烫着fendi的文字logo。整体还很新,尾部和滑楔相连的小环扣接口处却松了,应该是用力拉扯或挂在哪里之后硬扯下来的。
马翔有点疑惑:“这能证明什么?”
严峫一手捏着油腻腻的筷子,把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推了个角度,示意他看fendi官网。
马翔:“啥?”
“黑羊皮包黄油边这种配色的拉锁,基本只用在他们这一季新出的男款双肩背上。看到没有,就是这款。”严峫用筷子点了点其中一张图片,点击放大,说:“鉴于季节款刚发售不久,销售量有限,而且奢侈品店都是会记录顾客信息的,我已经让一组的人去国际金融中心那家专卖店调取监控录像了。”
马翔说:“卧槽,这也行?!”
“行不行也就是跑一趟的事,万一赌错了也不损失什么。我让你查的杨媚的案卷呢?”
马翔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把牛皮纸袋双手呈上。
严峫向后靠在椅背里,打开案卷开始翻阅,马翔立刻偷偷拣了块鳗鱼放进嘴里,好吃得双目飙泪。
杨媚这个案子不复杂,本质上是签字前原店主突然涨价并毁约,杨媚一怒之下把对方告上了法庭。但因为合同本身有漏洞且手续不完善的关系,她极有可能输掉官司,而且会被拖进漫长冗杂的申诉程序里;以严峫半个内行人的眼光来看,杨媚最好在开庭前撤诉认栽,否则很可能既耽误生意又赔掉一大笔钱。
然而她赢了。
跟律师没关系,至少严峫看完庭审记录后并不觉得那律师顶什么鸟用,唯一能解释的是法官当庭爱上了杨媚的绝世美色。
或者,就像这个女人在恭州两次奇迹般逃脱牢狱之灾那样,某个高高在上又隐藏在重重迷雾后的人,再次出手帮助了她。
马翔第三次偷偷摸摸伸向鳗鱼,紧接着被严峫闪电般一筷子敲在了手背上:“哎哟!”
“两包方便面都不够你吃?小心重复隔壁苟主任的悲剧,他那身材就是他妈天天加餐加出来的!”
马翔感到十分委屈:“我们广大人民群众天天加班方便面,最好也就一自热火锅,你身为领导不身先士卒就算了,还在这开资本主义的小灶?”
严峫哼道:“老子凭美色换来的小灶,有本事你也骗一个去。”
马翔:“什么?那ktv老板娘果真看上你英俊的容颜了?!”
严峫:“……”
“我就说昨儿她看你眼神都不对!一个劲在你强健的胸肌和肱二头肌上徘徊!她那文弱的小白脸男朋友哪比得上你这雄性荷尔蒙,严哥努把力,咱兄弟以后能不能唱免费k就看你的了!……”
严峫怒道:“快滚,别逼逼我的肱二头肌,你想被人说咱俩是一对给吗?!”
马翔立刻柔情似水:“给我吃鳗鱼饭,我可以当十分钟的给……”
严峫悍然一脚把他踹下桌,后者表示自己粉红色的玻璃心碎了一地。正吵嚷时电话响了,严峫一手捂住鳗鱼饭一手接了电话:“喂?我严峫,有事快说。”
“严哥,我们在国际金融中心这边查到了监控!四月中旬死者曾到fendi专卖店买了你说的那个男款双肩背包,售价一万八,付现,高清图像和销售记录都调出来了!”
马翔这没见过世面的直男,眼当场就圆了,满脸写着what,一万八?!
严峫夸了句:“利索。死者留下的身份信息出来没有?”
“有有有,”电话那头悉悉索索翻了会儿,大概是在找身份登记卡,片刻后声音再次响起:“就是这张——名字叫楚慈,慈悲的慈。”
第5章
连夜摸排新型毒品来源,风尘仆仆奔波了一整晚的秦川,听闻刑侦那边锁定尸源了,立刻马不停蹄赶回市局,然后刚推门而入就被一发天雷劈在了原地:
“可……可他是活的啊?”
马翔一手扶额:“我们探组的工作还不到位……”
严峫抱着双臂站在审讯室外,冷冷道:“要不你先进去把他弄死?”
秦川嘴角抽搐,眼神里写着惹不起,惹不起。
一个年纪二十出头,浅灰衬衣、外套白大褂的男生坐在审讯室内,大概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一大清早前脚刚进实验室,后脚就被警察破门而入带进了公安局,所以神情十分谨慎防备,双手放在桌面上,十指紧紧交叉,手背上连青筋都有点凸起。
“你就是楚慈?”
“是。”
“多大年纪,哪里人?”
“二十一,贵州。”
“做什么的?”
“在北京读研,化学专业。”
“那来建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