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丈夫不是吝啬的人,从不在乎同事来家里蹭吃蹭喝,甚至他每个月还从工资里拿出固定的一百块钱用来资助自己学院里几个家庭条件非常困难的学生。
只是最近,田芬芳发现,自从自己怀孕之后,孙天成变得就像一只刚得了鸡仔的母鸡一样,万事都护着她,把她摆在第一位。
就说这吃饭也是,谁要是敢在田芬芳筷子底下夹走一块肉,他简直就要跟人家结下仇了一样。
而像姚远这样的吃货,毫不客气的吃着他给媳妇儿做得营养餐,无疑就是在挑战孙天成的底线,没跟对方当场翻脸,他已经很有修养了。
可姚远却根本不当回事,看到孙天成给田芬芳夹菜,她筷子飞舞的更勤快了,平时只吃一碗饭的人,这次因为跟孙天成抢菜,多吃了一碗。
看着两人在自己里面表现的像是学龄前儿童一样,田芬芳除了闷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她一直笑,也让孙天成不满意。
待姚远走了之后,孙天成气哼哼的说道,“以后姚远来找你玩可以,别留她在咱们家吃饭了,她怎么那么能吃,我觉得你今天肯定没吃饱。”
他边说边给媳妇儿削了个苹果吃。
田芬芳笑着接过来,咬了一口苹果,然后说,“我吃得挺好的,倒是你,我觉得你光顾着给我夹菜,和姚远用筷子打架,好像都没吃什么。”
被妻子这样一打趣,孙天成有点不好意思,他耳朵有点泛红,然后气哼哼的说,“要不是我拦着,咱俩估计一口都吃不上了,一会儿我再去给你做点宵夜吧。”
看着丈夫泄愤似的咬了一大口苹果,把嘴巴撑得鼓鼓的样子,田芬芳觉得他简直可爱的不要不要的,不禁主动坐到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主动送了个吻。
妻子的吻明显安抚了孙老师有些焦躁的小情绪,所以宵夜的红豆汤就特别好喝。
两人一边喝着汤,孙天成也终于有心情问起了姚远来的目的。
丈夫问起来,田芬芳才想起,自己忘了把这件重要的事儿跟他说。
于是,她一边拿出姚远分给她的三百多块钱,一边跟孙天成说了两人找到的这个赚钱的门路。
本以为孙天成不会当回事儿,毕竟三百多块钱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大数目,但这次,他却表现的格外感兴趣。
“我说前段时间,一下课就有女学生跟我打听姚远的去向,原来都是找她买这个什么精华油啊。”
“我听她说了,据说很受欢迎,我也没想到能卖这么多钱。”
孙天成点了点头,然后说,“我倒觉的这次姚远算是找对了赚钱的路子,以后日化行业肯定会很有前景,美国的知名企业里就有很多是做日化的。咱们国内市场目前还没有特别成形,上规模,成体系的日化品牌和企业,现在市场又这么活跃,民众需求量也大,可以说,市场是饥渴期,这个机会要是把握住了,以后肯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听到丈夫这么说,田芬芳非常惊讶,她本以为自己和姚远干的就是些小买卖,根本没当回事儿。
她都不当回事儿的事儿,丈夫自然更不会当回事儿。
就像之前孙天成知道她给小食堂提供调料一样,虽然支持她自己搞点小买卖,但从来也不多问,更不过多的发表意见,唯一的意见就是,“只要你做的开心就好,如果要是觉得累了,或者不喜欢,那咱们就不做。”
但是对于眼前这个玫瑰精油的事儿,显然孙天成的态度是不一样的,而且他关于市场的分析,也让田芬芳听了十分惊讶,外加钦佩。
别看丈夫是个深居简出,看似埋首于科研工作的知识分子,给人感觉应该是不屑于这些沾染上铜臭气的事情,但没想到,他对于市场行情分析的这样头头是道,不禁让田芬芳对丈夫更加崇拜起来。
她说,“天成,你懂得真多,我都没想过这些。也算是误打误撞才和姚远想到要做精油的。”
“哈哈,可见啊,还是实践出真知,你俩行动在前,比我这个只知道理论,却缺乏实践能力的强多了。对了,我听姚远说,她明早还要来找你采玫瑰花?”
“对,我俩约好了,在入冬前,可能只有最后这一波玫瑰花瓣能采摘了。”
说道这个,田芬芳不禁有点沮丧,毕竟生意刚刚起步,她们就因为天气原因不得不中断,实在有些让人开心不起来。
不过,孙天成倒是替她想了个好办法,他说,“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咱们可以搭个温室大棚,这样即使冬天,也能继续种玫瑰花,只是现在前后院的面积太小了,你们这点玫瑰花,够用多久的?我觉得还是得多种才行。”
连冬天种玫瑰都没想过的田芬芳,更加没想到还要大面积种植了,看来丈夫是不发表意见则已,一发表意见就很是惊人。
孙天成继续说,“而且,你们这么零散的卖,只做学校里这些女教师和女学生的生意,市场未免太小了,你刚才也说了,这一瓶精油能用三、四个月,消耗速度不是特别快,那么前期的火爆销售过去之后,恐怕会沉寂好长时间,才能再赚钱,所以,如果想有稳定,良好的收益,还得扩大市场才行。”
“扩大市场?这我还没想过,卖精油的事儿,一直是姚远操持的。”
田芬芳对这些方面不太懂,虽然觉得丈夫的话有道理,但也无从下手。
闻言,孙天成笑了笑说,“对,你现在还在怀孕,不宜为这些事情费心,回头等姚远来了,我跟她商量商量再说吧。”
说完,看着妻子脸上露出的有点茫然的表情,孙天成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说,“是不是觉得没有心理准备,我一下子说得太多了。”
“不是,天成,我觉得你说的特别有意思,有道理,是我以前根本没想到,也不敢想的,我觉得自己需要跟你学很多东西,明天,姚远来了,咱们俩一起跟她聊聊,我也想听一听,行么。”
田芬芳现在是求知若渴,她忽然发现,在居家过日子之外,原来还有更广阔的天地,而现在,那扇通往精彩世界的大门已经向她敞开了一条缝隙,正有光芒透出来。
因为跟丈夫商量玫瑰精油的事儿,田芬芳不知不觉喝了两碗红豆汤,竟然也没有反胃,这让孙天成很是惊喜。
他说,“看来让你转移一下注意力,有点事儿可做也不全是坏事啊,至少能吃得下饭了。”
听到丈夫这么说,田芬芳赶紧又不失时机的提出来,“就是,天成,要不咱们别让打扫卫生的阿姨过来了,我自己在家就做的过来,而且还能锻炼身体,省的阿姨忙活,我却闲得在到处散步,感觉自己都成了剥削人的资本家了。”
孙天成听她这样说,忍不住“哈哈”大笑。
但笑过了,他还是立即板起面孔,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
田芬芳看到他严肃坚定地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小声的说,“真是的,以前还觉得你很好说话,现在一看,竟然是个小顽固。”
捕捉到了妻子的只言片语,孙天成立即把人拉到怀里,一边咯吱她,一边“审问”,“你说谁是小顽固?我可还比你大好几岁呢!”
“哈哈哈哈,好,你不是小顽固!”田芬芳被他吓得直求饶,虽然孙天成顾及到她怀孕,根本不敢真的把她怎样,但看到丈夫那副似笑非笑,半真半假的模样,田芬芳还是感觉到手心都麻酥酥的。
“哼,知道就好,来,叫一句好听的,我听听。”孙天成把妻子搂在怀里,用鼻子蹭着田芬芳的后颈,腻腻乎乎的说道。
“你先把我放开,我想去个洗手间。”
田芬芳不再嬉笑,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看到妻子表情不自在,孙天成赶紧扶她起来,然后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动作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