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反复(2 / 2)
全都安睡了,整个世界都安睡了,我披衣坐于厅堂前的天井里,仰望璀璨星斗,思绪万千。人生如此短暂,却又如此复杂,年少苦寒之时,只愿有钱便是神仙。后来也挣着钱了,还有梁凤书与我深爱着,又愿扬名、富贵,也扬名了,也靠近了富贵之乡。可一切都如寒霜败草,终究不得久长。
想啊,想啊,越想越恨佛爷,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恨不得嚼碎他每根骨头。
我本与小语相亲相爱、情浓意浓,连儿子都有了,就算齐爷不让我真正融入齐家,起码我的儿子真正是富贵荣华之人了,我这个当爸的又能差到哪里去呢?一切都是因为佛爷反叛齐家,把我的一切都毁了,曾一度名誉扫地,使得梁凤书的作家梦都中道崩殂。
又想,佛爷也损失惨重,妻儿连同孙子一起身亡,他的惨痛又该恨谁呢?恨我?恨林迪薇?他不至于认为自己是咎由自取吧?
我一直相信人生中有无数个巧合在引导着人生走向,或许,我们都该恨那些巧合吗?又或者期盼下一个巧合,让人生变得一帆风顺?
从前我有个愿望,试图从人生中的巧合参悟上天之道,想弄清楚谁在控制着人类世界的点点滴滴,他依着怎样的逻辑和原理安排每一个人的人生?世间生灵无数,都有从生到死,我这个外号‘神算’的人,依然不得人生要领,连继续探索的心都没有了。
我把李瞎子传给我的卜卦法器给了娇妹,并说没了那些古币,从此再不卜卦算命,难不成这也是命中注定?为了让我不再卜卦算命,所以让娇妹带着我那些古币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晨以后,星光突然稀落,乌云很快汇聚一堂,天空再没了星光,夜,漆黑不见五指,天,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我把椅子挪到屋檐下,看着雨水在黑夜里汇聚成线,从瓦檐直穿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庭院在黑暗中哭泣,细雨和着夜风呜咽,这夜,就如人生一样,星斗璀璨到细雨纷纷,只在转眼之间。
清明节就一定要下雨吗?我想,这难道是上天固执的坚持,这时节一定要对神州洒泪,以祭奠那些世世代代消亡的生命?一代又一代,残酷与争斗,重复又重复,祭奠还有什么意义?莫非老天也有不解之处吗?
也不知独坐了多久,阿秋披衣到厅堂来,小声问我:“麦少,你是怎么啦?也不开灯,就这样坐着,躺着也该好一点吧?”阿秋摸索着打开一盏昏暗的落地灯,拉过椅子与我相邻而坐。
我吸着烟,问她:“你深更半夜爬起来又是为何?”
阿秋把椅子往我身边挪了挪,直到挪到贴着了,她才停下来,她身上的香味立刻笼罩了我,她贴着我耳边极其小声地说:“麦少你最聪明,你觉得老汪为何要关机?为何不与我们保持联系?”
我想,汪朝和才没走几天,阿秋就开始思念他了,这夫妻也是情深义重,便玩笑说:“你想他啦?”
阿秋很很盯我一眼,气鼓鼓地说道:“我是和你商量正事,你玩笑干嘛?”说着,又贴着我耳朵小声说道:“麦少,真的,你替我分析分析,老汪走之前有些心神不宁,走后又不与我们保持联系,不会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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