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马的态度,让大家伙儿很是高兴感觉十分占便宜。只是这样的兴奋,这样的高兴不管怎么加持,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要漏气的,那些马匪的尸体就是那锥子,九成九的人,看着那血呼啦炸的尸体,脸色立马就开始变白,躲到一边就开始狂吐起来。
“吐啥?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关键时刻,还是老头们顶得住啊,在那踩着风火轮的女人对着村子一嗓子撼动全村老少之后,那些老人们就在没歇过。他们也不管那追着出去的人怎么样,一门心思将那被烧的残了近半的村寨门给收拾了。好保证将损失减到最小,明儿能顺利的重新立起来。
除此之外,老头检查了外头的情况之后,就招呼着村中的女人们看住了孩子们,千万别让他们出来,生怕这惨相吓着孩子的生魂。
从山夹道拐弯进来,到村寨门口,前后加在一起,总共不到八百米的距离,这又是火,又是血,再加上刚被邱纯阳补刀的尸体,跌断了腿的马匹,木栅冲飞有些断手断脚的残破尸体……在夜色和火光的照应下,看着和地狱没什么差别了,这样的场景大人都撑不住,更不用说孩子了,对吧!
大人确实是撑不住的,邱澄明不过是跟着将这些尸体都拢到了一处,就看了一堆的呕吐人群。从最前头开始到村寨门口,有一个算一个。看的邱澄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难道要他说:吐着吐着就习惯了?这事儿还真是习惯不了,也就是邱澄明,他因为有系统的关系,能暗示自己:这是游戏,这是数据,生生的自己把自己催眠了,这才好像啥事儿没有一样,其他人?眼睛能承受的住,鼻子也不成啊!雪夜空气最清冽的环境里,辣椒油混搭着血腥味,那味道冲的人难受的苦胆都能吐出来。
“怎么就吐成这样了?这……爹啊,这摸尸体的事儿,那啥,就你来吧,反正得了啥都是村子里的公款,你是村长,族长,更合适些。我先到山腰待会儿啊,不然在这么闻着,我也要吐了。”
邱澄明不想吐的,可闻着,看着,差点就要被同化了,他这意志力加暗示法,也不是毫无破绽的好不!所以一见着自家老爹来了,索性就偷懒一把,将事儿推给了老爹,自己快步的往山坡走了几步。
“这个混球,丢手的倒是快。”
“得了,我们来就我们来,这些个孩子,冲杀了一晚上,都该累坏了,让他们缓缓吧。”
“老三,就你会当好人。”
“……”
邱澄明将所有的喧嚣都抛到了脑后,只顾着自己往上走,一直到了半山腰的一处石头边上,这才停了下来,一屁股在石头上坐了下来。然后重重的吸了口冷气。
唉呀妈呀,还是这里好些,风一吹,下头那味道就散了七八成,总算是能安全的呼吸了。清冷的寒风吸入肺腑,一种清洗了整个身体一样的痛快让他莫名的打了个寒战,等一口浊气吐出去,连着脑子都清醒了几分。一个晚上的紧张,兴奋,热血,亢奋,好像全被过滤了一样。
下面的人声依然鼎沸,可邱澄明却感觉自己好像和他们隔开了一个世界一样,看着下头的人不住的反动尸体,也好像是在看话剧,心里再没有了半点的波动。
“都几个了?怎么连着碎银子都没有?”
“这也叫马匪?看看这衣裳烂的,比咱们都差。”
“总算是摸到了,擦,浑身上下一共才30文,穷成这样,真丢马匪的脸。”
“我总算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抢劫了,合着是因为比咱们还穷的缘故啊!”
“你傻了吧,他们穷?谁知道是不是值钱的都藏着呢?再说了,就是底下的人再没钱,那些个头头还能没钱?可惜了,那逃得最快的一定就是那有钱的,咱们愣是没追上啊。”
“没事儿,再不济,这马匪尸体送到衙门,总能换点银子的。”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众人还有什么好说的?特别是那些没捡到马的,一脸的晦气,只觉得自己亏打发了,忍不住压下了对这满地尸体的恐惧恶心,窜到了老头们身边,重新搜捡起来,生怕老头眼花看漏了。
山下的嘀嘀咕咕邱澄明听到十分的分明,他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升级的关系,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技能点的多起来的关系,反正这耳朵,眼睛等等,这些五感什么的,越发的敏锐了。也不知道有一天能不能混个顺风耳,千里眼当当。
抬眼看看西面,月牙已经渐渐的朦胧,墨色开始侵染天空,看样子,天就快亮了。时间卡的正好,这会儿收拾完了,正好能赶在衙门开门的时候,第一时间将这马匪尸体送到里头,给那些大人们验看。也不知道这一次能给多少赏银!别看那布告上写得不少,可真的层层盘剥克扣下来,一个人头能混到五两,都是大钱了。
想到钱,邱澄明重新站了起来,想下去清点清点具体的数字,不想才走了几步,山下就传来了一阵的惊呼:
“呀,看,这把刀,这人一定是个头头,快,好生看看,有没有值钱的?银子呢?……”
三个人,摸了足足三遍,最后这可能是头头的人的身上,只掏出了五两的银子,一串不到二百文的铜钱……
“咋都这么穷呢……都是穷鬼啊!”
呵呵,这都喊谁呢?还不都差不离?不过这些马匪穷成这样,邱澄明也十分的不解,难道说,这些人和鼹鼠是亲戚?好东西都藏老窝了?或许他该想想,怎么去他们老窝那兵堡转转?
你说啥?本事不够?那不是有三叔嘛?就看三叔那补刀的利索劲,就知道不是凡人……
第51章 谁最冤
邱澄明这边众人几乎毫发无伤, 除了几个追击的不是崴了脚,就是追的太早,和人对上了几下, 伤了点皮肉,其他的那是半点的折损都没有啊!这顺利的, 简直就是个奇迹,甚至还有闲工夫,一个劲的嫌弃这些马匪穷。
而另一头那些马匪则没有这么好的事儿了。等着回到老窝, 领头的站在门口, 就着晨曦的亮光, 一点点的清点人马的时候,那是心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五十骑出去,回来的才三十出头,这一下子就去了小半!这样的折损, 对于他们这样的微型团伙来说, 简直就像是被折了翅膀一样的厉害啊!
这到底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啊, 这不过想打个顺手的便宜,怎么就一下子踢到了铁板呢?损了那么些人手兄弟不说,那些马……这可都是钱啊!这么一下子,这一年都白干了。亏成这样, 时间长了, 自己这位置还能稳的住?
“这都哪个王/八羔子说这山窝子没底气的?啊?这合着是撺掇着咱们送死啊!”
为了自己不被下头的手下们埋怨, 这马匪的头头, 等着人一齐, 上来就先下手为强的定了这么个章程,不管这探访的事儿是谁说的吧,反正先把主要责任推出去,好歹让自己这过失变得不那么显眼再说。
你还别说啊,他这一手干的还真是巧了,十分的漂亮。
“刘疙瘩,这山窝子踩点的事儿是你去的吧,你怎么说?”
作为一个黑社/会团体,能聚集在一起的,那就没有一个是善茬,这样的人凑一处,自然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头头,你当那些电影电视剧里头的什么二当家,三当家的是假的啊,艺术源于生活,这爱冒尖当头头是人的本性啊,即使这只有五十个人的马匪也是一样的,里头自然也有老/二,老三这样的角色,顺带的这矛盾啊,牵制啊,也一并都有,所以喽,这老大一发话,寻这探子的不是,立马就有人站出来跟着套罪名了。
“这事儿怎么能赖我呢?我这踩点什么的,都是在选好了肥羊之后的事儿啊,我那就是看个方位,给大家伙儿领路的活计,怎么能说到我这儿来?大半夜踩点,总不能踩到人家家里去,寻着人打一架看看身手不是。”
都是桀骜不驯的,哪有那么容易被打压的,一张嘴,一秃噜,什么责任都没了,说的还特别的委屈。你要想说他说的不对?嘿,还真不能,因为他还这是没说错,真没有踩点的大白天的进村子,一个个看的道理。
既然他这里没错了,那总是有个错的地方的,坐在堂屋里的人立马就有人站出来又指了一个不妥当的:
“说起来,当初咱们会选了这山窝子,还是城里那马虎子挑起的兴致,当时他怎么说来着?是了,说是咱们当初就看上了那地方,若不是那山窝子的人走的快,咱们又时运不济,让县城那何家的人给算计了,那地方早成了咱们的落脚点了。又说这新迁徙来的是捡了咱们的便宜,这才让大家伙儿心里不忿,生了这么个心思,要走一趟。如今想来,若不是他说,咱们怎么会想起那里?咱们大半年都没往那边去了,离着城里那么近,忌讳都来不及呢。可见这里头未必没什么隐情,说不得是有了什么龌龊,他们自己吃不下,想借咱们的手呢。”
这一说,众人都乐呵了,理由找得好啊,这美探清楚情况,踢了铁板那就是不是他们的错了,是让人给算计了,是人家引着他们撞上去的,这一下他们这些当头头的,对着手下的兄弟们也算是有了交代了,也不用担心下头人埋怨,散了人心,这理由对谁都好。
既然大家都觉得好,那自然是立马一个个的都成了事后诸葛亮了,这个说:
“我觉着估计是上次他们被人算计了,心里瞧着咱们没事儿,妒忌咱们呢,怕咱们比他们能耐,翻过来吞了他们的那个铺子生意,这才这么算计。”
这想的更加天马行空,你别说,这样的想头,捧臭脚的依然有,那个就说了:
“我看也是,自己寻不到仇家,不知道想法子,愣是撺掇咱们也跟着折损,这都什么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