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京回到家里时周牧仍在熟睡。
她洗了澡,又开始重复前一天的事情。
周牧对于她的一夜不归丝毫没有察觉,吃早餐时他难得告诉邓京:“我晚上会晚点回来,不用等我。”
邓京不会追问他要做什么,随意应了声便回房间换衣服。
陆逢半个小时前已经离开,临走前给她账户里转了一笔账。邓京没有问原因,陆逢也没有主动说。
她换好衣服出来,周牧也准备出门,见她像是要出去的样子,便随口问道:“去哪儿?”
邓京敛眉,掩去眸中神色:“医院。”
周牧冷哼一声:“去一百次也照样怀不上,浪费那个钱做什么。”
接连叁天,周牧仍然不知道自己去医院是因为他,邓京没有解释,和周牧一前一后出了小区。
工作多年,周牧早已买了车,但载邓京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医院和他公司同路,周牧也没有主动提出来送她过去。
邓京不抱期望,站在路边刚要打车周牧便开车出来道:“这么点路也犯得上打车?你骑个共享单车,或者走路过去不行?反正你也闲着。”
收回手,邓京站在路边看着周牧的车绝尘而去,眨眼看了看天。
前几个月,周牧大发慈悲给了她一千块钱,她省吃俭用,期间周牧也毫不过问,邓京不会问他要,毕竟那种感觉实在卑微难堪,更何况,周牧曾冷嘲热讽说她不会持家,他自己在外面累死累活,她却花的心安理得。
六年婚姻,邓京早已不对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抱有任何期待,她得过且过,一直咬牙熬着。
生活是荆棘,是藤蔓,她困在其中,挣扎不能,解脱不得。
伤口恢复愈合的很好,或许是因为昨晚陆逢给她的药,她突如其来的感冒也好了不少。
走出医院时阳光明媚,邓京深吸了口气,长长叹出后并没有理想中的如释重负,反而一如既往的乏累与无力。
回去的途中,陆逢打来了电话。
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是昨晚他自己添加的,关于他的备注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哥哥。
邓京盯着屏幕看了半晌,边往主街上走边接了起来。
她没有说话,陆逢也没有主动开口,沉默僵持了半晌,邓京才道:“陆逢?”
听她终于开口,陆逢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哑巴了。”
“……”邓京默了一瞬,放轻声音问他,“有事吗?”
她既不关心他到了没有,也不在乎他在做什么,开口就冷淡,问话也好比陌生人,陆逢心头火起,一怒之下将电话挂断。
愣神中,新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这次是母亲,她问邓京有没有空,能不能回家一趟。
邓京问起原因,对方却不愿多说,于是邓京只好挂断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车厢内人满为患,邓京低着头挤进去,拉着中间位置的吊环。
她的前后左右大多都是些老年人,年轻乘客很少,就算有,也都是各自站在一处戴耳机玩着手机。
邓京一手拉着吊环,一手攥着包带和手机,她想着陆逢刚才那通电话,正犹豫要不要之后打给他,便突然感觉大腿上传来一点奇怪的感觉。
她本以为是身后的人不小心碰到,便往一侧挪了挪。
然而那根手指却又贴了上来,在她大腿和臀底处流连。
邓京脸色一白,慌乱无措地转头看去,她身后站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头儿,他目不斜视地看着车窗外,模样正经到令邓京自我怀疑,而周围其他人也都是一副淡漠疏离的表情。
疑惑时,地铁停下,车厢内乘客下去一部分,但又涌进来很多人,趁着这空隙,邓京忙攥着包往前挤。
“别挤啊!”有人不悦地喊了声,邓京脸红尴尬,往旁边站了过去。
地铁继续行驶,身后那种怪异的感觉总算消失,然而下一刻,车厢却突然一顿,大批的乘客因为惯性往前涌去,而就在这个瞬间,一只滚烫的,带着汗渍的手彻底贴上了邓京的臀。
她吓了一跳,却不敢叫出声,那只手在她臀上抚着,而小指竟隐隐有向她双腿间探去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