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浔哥以后多传授我点学习经验。”学习狂魔孟临柯到这种时候都不忘学习。
赵小虞听得脑袋痛。
“谢谢。”他眼中噙着笑,薄淡的冷感消散,而后特意单单和桑宁碰杯,“仰仗你,以后跟你走。”
“我很欣赏你的智慧,浔哥不愧是学神。”桑宁冲他比了一个“很棒”。
盛连浔将橘子汽水一饮而尽,空玻璃瓶在手心里攥了很久。
那个枯燥的,灰暗的,空旷的,孤独的世界,突然打开了一扇门。
光照进来,或许,不止是光。
热风吹过,几个灯泡挨着挂在树上,晕出柔和的光线。
说说闹闹了一阵,孟临柯去给爸妈帮忙,赵小虞只顾保持优雅的吃相,速度慢,吃得没完没了。
桑宁饭量小,心心念念要吃垮烧烤摊,实际上只是个战斗渣,没吃多少就饱了,虽然美味,但辣椒多,油大,她迫切地想喝点什么解腻。
橘子汽水已经空了瓶,只能将就着喝点茉莉花茶,桑宁半弯着腰想去拿对面的小铁壶,还没摸到,一个冰冰凉凉的玻璃瓶递过来,塞进她手心。
“信远斋的桂花酸梅汤!”桑宁又惊又喜。
里面的冰已经化了大半,可以看到浮动着隐约的轮廓,可触感仍冰凉,外面温度高,水淋淋的玻璃瓶被提前缠上了一圈纸巾,桑宁捧着酸梅汤,手掌心冰凉且干燥。
是盛连浔买给她的。
桑宁知道,附近没有什么大型超市,如果想买这个,需要跑很远。
她昨天只是突然想到,随口念叨了两句想喝,当时盛连浔冷眉冷眼,说她“吃喝高手,偷懒冠军”,吃得多会困,让她有余力多学习。
可是今天就买了来,他晚到,或许就是因为去买酸梅汤耽搁了时间。
笑在嘴角边根本忍不住,好开心。
桑宁插上吸管,默默地用牙齿把塑料管最前端咬扁,这样每次只会吸一点点上来。
她不舍得喝完。
玻璃瓶里是深琥珀色,信远斋的酸梅汤口感偏酸,带着微涩,冰凉和青涩从舌尖蔓延,占据整个口腔。
像蛰伏心底的少女心事。
“怎么想起来买酸梅汤了?”桑宁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
为她买酸梅汤。
只要这句话最前面加上的限定词是他的名字,一切就有了美好的意义。
心里交替升起甜蜜的泡泡,明明里面裹着糖浆,那么重,竟也能轻飘飘地飞起来,一直飞,一直飞,漫过心脏的位置继续向上,似乎只要一张口就要冒出来。
只有拼命、拼命隐藏,才不能让旁人看出端倪。
盛连浔没什么情绪,随口解释:“顺路,就买了,还有几瓶带回家喝,一次喝个够,管饱了好好学习。”
“哦。”她低应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
所有的泡泡顷刻间碎落,糖浆洒下来,化作让人焦灼的黏腻,铺得到处都是。
没什么特别的。
只是顺路而已。
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顺路”的另一个名字,叫心甘情愿。
——
颜蔻一晚上都不在状态。
她平时像个无法无天的混世小魔女,这次确实被吓到了,又不敢说出来,只是沉默,浇着红油的小龙虾鲜香麻辣,颜蔻剥了几个就失去了胃口,吃在嘴里味同嚼蜡。
这顿饭吃得沉闷,陆清知和颜蔻都各怀心事,蒋淮野那说不清的余怒始终梗在心间,只顾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突然,他余光瞥见颜蔻的手腕和小臂上有新鲜的淤伤,很明显的手指印,不知道下了什么样的狠手,红紫交错,显出几分狰狞。
蒋淮野一把抓过她的手,小心地触上那些淤痕,颜蔻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要把胳膊缩回来。
蒋淮野不给她这个机会,声音冷得像冰:“谁干的,到底怎么了?”
陆清知也蹙起眉头,敛了情绪,认真地看向颜蔻:“说话。”
眼见实在瞒不住,颜蔻只好把晚上遇到的事简单复述一遍,隐掉许多细节,故意说得轻描淡写,然后看向角落那桌的盛连浔:“好在他帮了我,那些人被吓跑了,没什么事。”
蒋淮野两侧太阳穴附近的青筋跳得厉害,竭力维持平静:“下次晚上不要自己出门。”
另一只手搭在桌下,竟然微微颤抖,他在后怕。
那群不入流的东西,蒋淮野随后抬头,和陆清知视线交汇,两人什么都不用说,对彼此的想法心知肚明。
既然知道了是盛连浔出手帮了这么大的忙,蒋淮野不能不说句感谢,提了两瓶酒过去。
盛连浔不喝酒,也不想多说,拒绝了“一起去续个摊”的邀请,说:“举手之劳。”
赵小虞不吃了,三大帅哥齐聚身边,她眼睛都看不过来,哪还顾得上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