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你这人什么态度,我花钱了你明白吧,你算什么东西给我甩脸色。”
桑宁压住脾气,抬了抬脸,依然微笑:“那你想怎么办?”
大不了退钱给他,懒得跟这种垃圾人计较。
哟,这半天没注意,帽子下面这张脸漂亮得很。
耳环潮男上下打量了一下桑宁,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这么缺钱啊,长这么漂亮,做点什么不比这个来钱快,要不我给你指条门路?这样吧,去我家聊,快递的事就算了。”
刚才只顾挑刺,没想到这次送货的小妞这么清纯漂亮,看起来又很乖,他心里痒痒的,起了点龌龊的坏心思。
桑宁面不改色,讽笑道:“怪不得买这么多小件货,原来真是个小贱货。”
耳环潮男再蠢钝,这个谐音梗他也听懂了。
“你说谁是小贱货?”他见桑宁不识抬举,恼羞成怒,仗着偏僻人少,竟然胆大地去抓她的手。
桑宁躲得很快,男人只碰到了她的小指,但也足够让人恶心的。
怒意翻腾,桑宁拼命压制,兼职做多了,她明白,什么样的人都有,如果真的和客户起了大冲突,再加上眼前这个男的事儿精又难缠,闹大了,以后兼职肯定没得做。
人总要为生活低头,逞一时意气没必要。
忍,只要不吃大亏,她都忍得下去。
“先生,我说得没错呀,您买得不都是小件货吗?”桑宁的带着标准的微笑,“你是不是听错什么了。”
耳环潮男直勾勾地盯着桑宁的脸,然后视线下移,在白皙的脖颈和小巧的锁骨上流连,甚至丝毫不遮掩地继续往下看。
桑宁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恶心得不行。
正犹豫着到底是忍了还是揍他,胳膊忽然被握住,很轻地向后一带,等反应过来,盛连浔已经站在她面前。
他高大,她娇小,盛连浔整个挡在她面前,桑宁刚才狂跳的心脏瞬时平稳下来。
他带着汗意,微喘未平,为了找她跑了不少路。
下午桑宁做送货箱的时候,盛连浔看到她在箱子上大大地写着“安城绿岛”,大概猜到她来了这个小区。
附近人少,天黑了下来,连路灯都只零零散散地开了几盏,温叔念叨了好几次,想出去找桑宁,无奈腿脚不方便,盛连浔很快应承下来他去找。
打车到了安城绿岛,目的地尽管明确,可安城绿岛很大,盛连浔耐住性子,一栋楼一栋楼地找,终于看见了桑宁。
她似乎和人起了争执,对面那个戴耳环的男人不像好人,打量她的目光直接又下流。
突然心里窜起了火,并且乘风而长,越烧越烈。
他其实很少有非常愤怒的时候,很排斥情绪的大起大落,这次却根本按捺不住怒气。
盛连浔只要一想到有男人这样赤.裸裸地看着桑宁,恨不得立刻弄死对方。
他眸光黑沉锋利,紧紧盯着那个耳环潮男,语气嘲弄:“想死吗?”
那人见来了帮手,看起来蛮厉害的样子,怂了,往后退,嘴硬道:“干吗?想打架?你给我等着,我马上摇人。”
越说退得越快。
盛连浔拳头攥得很紧,甚至可以听到指骨的响声,刚想挥拳,被桑宁紧紧抱住小臂,她的手指尖莹润小巧,指甲泛着细微的粉,可是没有小月牙。
他忽然想到小时候,家里专门负责做饭的陈姨总说,手指甲没有月牙说明缺乏营养,不健康,连浔要好好吃饭。
莫名地有点心疼。
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盛连浔的小臂肌肉绷得非常紧,看来是真的很生气,桑宁抓着他不放,摇摇头:“算了,盛连浔,别惹事。”
盛连浔笑了,眸间染上戾气:“我会怕惹事?”
“他只是过过嘴瘾,我没关系的,”桑宁放轻了力道,手软软地贴在他小臂的皮肤上,“和这种人计较不值得,人活着嘛,哪有不受气的,想开就好啦。”
她倒是乐观。
桑宁态度坚决,只能听她的,盛连浔那点锋利的戾气陡然散去。
“以后晚上不要出来送这些,不安全。”盛连浔帮她把东西放好。
“好。”桑宁乖乖答应。
不管怎么说,送货任务不算圆满地完成了,桑宁和盛连浔打道回府。
路上的气氛很沉,她不怎么说话,只顾埋头走。
沉默有点难熬。
盛连浔偏头盯着桑宁看了会儿,声音低了低:“你是不是和我闹脾气。”
不然怎么最近不太想搭理他,以往都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活泼得不行。
“没有,”桑宁否定得迅速,不太有精神的样子,“小孩儿怎么敢和大人闹脾气。”
原来是为这句。
“喂,桑翩翩”,盛连浔向前跨了两步,转过身站在她面前,目光垂下来,下颌线干净又利落,“我们和好吧。”
——
落荒而逃的耳环潮男骂骂咧咧地回了家,本来想满足一下色心,没想到什么便宜也没占上,还差点挨了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