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会不感动。
桑宁抬头看盛连浔:“为什么那时候不说?”
“怎么说,我问过你的,我生日那天,在图书馆,我问你喜不喜欢我,”盛连浔抱臂而立,掀了掀唇角,“你说,是因为契约精神才会对我好。”
“再说也确实想等到你高考后,你的人生,有比早恋更精彩的选择,而我可以等你。”
这到底是什么绝世好男人啊!
桑宁立刻感动得投怀送抱。
“其实那个时候说不喜欢是骗你的,”桑宁环着盛连浔的腰,笑眯眯地在他胸口上蹭了蹭,白皙的小脸儿微微泛红,“我最最喜欢你啦。”
盛连浔淡定地嗯了下:“我知道你是骗我的。”
桑宁:“嗯?”
盛连浔哼笑一声,话锋里的倨傲毫不遮掩:“怎么可能有女人不喜欢我。”
桑宁伸长手臂去摸他额头,冷静地问:“出现这种症状多久了?”
盛连浔捏她的脸,桑宁笑倒在他怀里。
气氛实在很好。
在这个停驻了少年时期不再流转的房间里,他们接了一个绵长缱绻的吻。
将过往那些遗憾,慢慢填满。
盛连浔对校服的热情仍有余温。
第2天,他提议穿着校服混进平夏三中溜达一圈。
桑宁有点心动,说起来,她毕业之后好像再也没有回去看过,不过又有点犹豫:“学生都放暑假了,我们即使穿着校服也混不进去吧。”
盛连浔微淡的笑意拢在嘴角:“就说是来拿暑假作业的。”
能行吗,桑宁半信半疑,跟着盛连浔去了平夏三中,尽管是暑假,门卫师傅仍然在酷暑里辛勤守着,见他们穿着校服,倒也没多问,直接放人进去了。
直到他们进去,门卫师傅才嘀咕了一声:“今天学校里是有什么开放日吗,没听说啊。”
桑宁捂着脸,双眼弯成两丛月牙儿,惊喜地说:“浔哥,是不是我们俩长得太年轻太好看了,扮高中生毫无违和感。”
盛连浔悠悠道:“是你好看,我沾你的光。”
桑宁笑得肩膀都在颤:“行吧,勉强允许你沾我的光。”
她挎着盛连浔的胳膊往前跑,特别爱演:“浔哥快跑,要上课了。”
好像真的回到了高中时的夏天。
聒噪的蝉在翠绿的枝叶间嘶鸣,操场上篮球砸过地面,发出嘭嘭的闷响,课桌上摆着的橘子汽水翻腾着碰壁的气泡,太阳光明亮又热烈。
高三二班的班牌已经更换成了高一,只是属于他们的那间教室还在,教室门紧闭着。
桑宁演得上瘾,明知道里面空无一人,仍然去推门,回头跟盛连浔说:“你猜下节课是上语文还是上数学啊——”
声音戛然而止。
教室门完全推开,风涌进来,头顶上的吊扇吹不走闷热,粉笔灰在光里旋转。
桑宁愣在门口,呆呆地往里看,蓦地红了眼眶。
教室里坐满了她当年的同学,都穿着校服,一张张泛黄的木桌上仍然高高地堆着各种试卷和资料,那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坐在他们各自的位置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
上课前最后几分钟,试卷在空气里飞来飞去,有同学奋笔疾书,把马上要讲的试卷抄完,有人则开始打着哈欠往太阳穴上涂风油精。
高嘉良从最后一排站起来,热情地冲她挥招手:“愣着干啥,宁姐快坐好啊,要上课了!”
桑宁仍然有点发愣,机械性地拖着脚步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旁边是赵小虞。
赵小虞也蛮感动,捂着嘴,小声说:“你男人安排的,给我们重新订做了校服,吃住行误工费全包,你知道天南海北的,把咱班人聚齐可不容易,得费了多少心思啊,不过多亏咱们感情好,咱同学们一听组织同学聚会都来得挺积极的。”
桑宁从刚才的情绪里□□,问:“怎么会突然弄起同学聚会了,我一点都不知道,同学聚会怎么还要穿校服啊。”
“惊喜呗,想让你疯狂感动让你以身相许,”赵小虞对男人那点小心思把握得透彻,拉长了音,“哦,你男人还说,没和你一起毕业,没和你一起照毕业照,总觉得是遗憾,他想补上这个遗憾。”
桑宁四处看了眼,吸了吸鼻子:“真的呀。”
赵小虞冷笑:“为什么天公不作美,应该打雷劈死你们这对变着花样秀恩爱的狗情侣。”
班里一时之间很热闹,大家多年未见,在这种场景下再重逢,很难不感慨,同桌前后桌抓紧时间侃两句。
“好了,同学们。”有人进了教室,走上讲台。
全班先是愣住,然后高举着手欢呼,竟然是老白。
老白笑容和蔼,依旧是方正的瘦脸,戴着副眼镜,几乎没怎么变,只是头发稍显稀疏,已经隐约看见头皮。
他还是老样子,把胳肢窝下的书抽出来,卷成一管放在讲桌上,然后拧开他多年不变的双层玻璃茶杯“嘘”地吸一口水,“呸呸”两声吐出几根茶叶,最后拉长了腔:“我说同学们啊。”
顿了顿,老白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同学们啊。”
带了点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