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委屈的,活像被谁了似的。三姐这个心软的,当场撇开了江秋意的手,心疼的不得了的,将那小女娃抱在怀里一个劲的哄。
“你别哭,别哭,俺喜欢你,俺是真真的喜欢你!你是个好闺女俺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别哭了,别哭了。”
三姐年纪不大,可在家照顾弟弟妹妹照顾惯了,身上那股子自然流露的母性,压也压不住。被抱在怀里头哄的小姑娘,前一刻还泫然欲泣,这一刻却已经眉开眼笑了,居然认认真真的哄骗起谢三姐来。
“既然你也喜欢俺,那就给俺当娘吧!街上的兰花小木头他们几个都有娘,就俺没有。你给俺当娘会很幸福的,俺是个乖宝宝,俺爹是个大英雄还救过你,真的你一点儿也不会吃亏的!”
谢三姐听得她这一番话,羞涩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愣是一句话也答不上来。一张脸更是羞的通红,十足的小女儿家做派,叫江秋意瞧的那是一个心惊肉跳啊!
叹了一口气,无奈之下,只好给邵行头使了个眼色,邵行头这才过去,叫那死黏着谢三姐的小娃娃抱了过来,捏着她的鼻子说:“琦官,这个月你吓跑多少好人家的姑娘了?你不能见了谁都逮着人不放,叫人给你当后娘啊!”
琦官不服的嘴,可在邵行头怀里头到底还是老实的,只弱弱的顶了一句:“哪有,俺也只不过有那么七八个看上眼的而已,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给俺当娘的!”
邵行头哈哈哈大笑了几声,宠溺的摸着琦官的头发说:“好孩子,你爹这不是紧锣密鼓的给你找娘了吗?你放心,很快你就有娘了!往后啊就不要再街上逮人给你当娘了。”
琦官一张脸气鼓鼓的,指着她爹说:“俺爹是个傻子,那个妹妹不好她帮人是要东西的,这个姐姐才好!爹,爹,不要娶妹妹,俺就要这个姐姐给俺当娘!”
小孩子气急了,感觉自己有理还说不清了,干脆闹了起来,大声的哭了起来,眼泪哗哗的,手打脚踢的着自己的不满。邵行头逮不住了,只好交还给莫屠户,莫屠户说了几声抱歉,就将他闺女扛在肩头,跟扛麻袋似的扛走了。
谢三姐失魂落魄的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父女,脸上全是对那孩子的心疼,邵行头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个劲的摇头。
那边父女俩走了,江秋意一行人也开始往回走,走着走着,江秋意忍不住打探了起来:“邵行头,这莫屠户人怎么样?”
“唉……”
先是叹了长长的一口气,邵行头紧接着说:“也是个可怜人啊!”像是不知道从哪说起,沉吟了片刻,邵行头才开始娓娓道来。
“琦官他娘怀上她的时候,大牛应了朝廷的号召去了当兵,回来的时候吧琦官已经呱呱落地了,可她娘生她的时候难产,只瞧了琦官一眼,给她起了这么个名儿就撒手去了。”
“大牛也是可怜,自己个又当爹又当娘的将琪官拉扯大,这中间多少人劝他叫他再找个续弦,也好搭把手养大琦官,他一个大老爷们,成日里带着个奶娃娃在肉档里过活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啊!可他就是不肯!大牛重情义,非要替琦官娘守够三年才肯再娶。”
“琦官四岁的时候,也就是去年,大牛娶了石屏南边朱家村的一个,可不曾想那早就有了,在大牛家自然是待不住的,自打大牛娶了她就没上过一个炕,大牛老实只想着日子长了自然就好了。”
“谁知道那见大牛老实,胆子竟大起来,将那引家来,次数多了闲话就传出去了,大牛听了总是不信,若不是他自己个撞见了,只怕还一味的将外头说闲话的人打趴下,不让人说他媳妇的闲话,死活不信那背着他偷人。”
事听到这,江秋意不禁感叹,这莫大牛的运气也确实背了点,这年头礼法森严,敢偷人的概率低的就跟母上树一样,这都叫他遇上也是没谁了。
江秋意感叹着莫大牛的运气背,谢三姐却着急着结果,见邵行头停顿下来,忙追问:“那后来呢?后来咋样了?”
邵行头说:“后来啊,你们谁也想不到大牛是怎么处理的。”
就莫大牛那性子,瞧着就是个暴脾气,江秋意脱口而出她想到的:“将那男的废了女的浸笼了,还是将那对狗男女绑了游街示众?”
这绿帽子戴的那么结实,任是哪个男人都的。
邵行头却得意洋洋的说:“错了,哪样都不是,大牛将人放了,还给了那十两银子的盘缠,叫她离了这个地方,和那个男的好好的过日子去。”
啊?被绿了还给人盘缠叫人远走高飞?这什么路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