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意暗想着自己是不是招黑体啊!怎么这麻烦一个接一个的就没断过?不是说大秦民风淳朴吗?怎么三姐头一回上街就遇着耍猴的偷钱,自己更惨,居然在县衙门口被调戏了?
“你别不信啊!给本师爷报个身家姓名来,本师爷立马就叫你领到朝廷的安家费,你想领几份领几份,领完了再跟本师爷上衙门后院登记登记就成了。”
秦师爷那叫笑的啊,跟个大尾巴狼似的!话里话外,活脱脱的跟朝廷的衙门是他们家开的似的,安家费还想领几份领几份?一个师爷是有多大的权利?
“她不信我信!秦师爷,好本事啊!本官倒不知道,原来这朝廷给士兵的安家费,还是可以私相授受,想领几份就领几份的!”
江秋意这边正烦的想一个手砍刀叫那色鬼师爷砍晕了溜之大吉,身后就响起了一道清亮的嗓音。
一回头,站在她身后的秦师爷颤巍巍的喊了句:“司徒大人……”
复姓司徒?大秦的国姓啊!在大秦只有皇室的人才复姓司徒。这小小的石屏县衙,一个九品芝麻绿豆大的县太爷,居然来自皇室?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刚才秦师爷出来的时候那阵仗大的跟天子出巡似的,眼前这位石屏县城真正的一把手孤零零的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大伙全都愣成了一堆,竟是谁也没跪。
倒是秦师爷最先反应过来,上去就溜须拍马:“大人您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还要在乡下再住上一段时间吗?大人您的北秦水稻种出来了?”
司徒律津是皇室旁支,小小也算是个王爷,只不过是个不务正业不受宠的王爷。但凡复姓司徒的男子,谁不是削尖了脑袋想在大秦朝堂上争权夺势?复姓司徒的女子嘛!自然是通过下嫁各种世家权贵,来帮助娘家人去争权夺势。
司徒律津是个异类,而且是个异类到不行的异类!他父母早亡,成年之后不知奋发图强的光耀自家门楣,反倒是倾家荡产的搞起了南秦水稻北秦种的劳什子研究了。
这些年在这事上头,一个劲的瞎折腾啊!他爹娘留下的那点家业,都叫他败坏的差不多精光了,要不是看在他给当今太子当过几年伴读的份上,谁还能把他当回事。
太子见他疯魔似的纠缠在这个事情上,大笔一挥就将他打发来北秦来,石屏这个地方是司徒律津自己选的,原因是这里是整个北秦相对来说土地比较肥沃水源充沛的地区。
司徒律津挂了石屏县太爷的名号,一来就跑到乡下他自己掏钱买下的试验田,常年累月的不来这衙门一次,因此他在这地方当了三年的县太爷,除了秦师爷还真没人认识他。
这边见秦师爷巴结讨好着,那边的衙役才信了这真的是来了三年的新县太爷,连忙一个个上前来拜见。
“拜见大人……”
江秋意退开了几步,给六郎使了个眼色,想趁乱溜之大吉,谁知道脚底下刚挪了一步,那眼见的县太爷就喊住了她。
“那边那位夫人,请先暂且留步,本官还有些事情需要你留下来协助调查!”
司徒律津穿着一身便衣,那布料却是上等的丝绸,面上绣着暗藏的繁杂花纹,不仔细看还当真看不出来,只当他是穿了一身简简单单的白衣而已。可是光那袍子上大燕最有名的浅藏针刺绣,估计就够一个绣娘绣上大半年的了。
即使只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县太爷,那他也是个复姓司徒的县太爷,江秋意可不敢有那小瞧人的心思,乖乖的转了身,福了福身子道:“不知大人想让民妇协助调查什么?民妇这边急等着回家,回去晚了只怕婆婆会不高兴的。”
刚才江秋意和秦师爷的对话,司徒律津混在登记造册的人群里,虽听的不十分真切,却也是听了个大概齐的。
他的书童告诉他,朝廷拨下来的安家费,有一大半已经进了秦师爷的口袋,只是他们手里头苦于没有证据,秦师爷伺候过石屏县衙三任县太爷,人脉深的很,他也不好贸贸然动手。
正找着证据呢!这秦师爷当街调戏民女,竟毫无顾忌的就说了出来,真当他这个县太爷是死的啊!贪赃枉法都这么明目张胆!
眼下亲眼瞧见了这秦师爷的做派,是怎么都不能由着他四处祸害的了。司徒律津正眼瞧着,眼前这脆生生的小娘子是个有主意的,刚才她当众拆穿秦师爷身上并无半点官职一事,就足以证明她不是个没见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