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娘到底没全都听信了二郎媳妇和谢四妹的,可她确实说什么都要将四妹留在家里头了,江秋意没了办法,只好趁着送二郎媳妇出去的时候再度警告她。
“二嫂你听着,我不管你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个家只要有我在一天我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四妹掉进火坑里头去的!倒是你,那么眼馋人王家的财产,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的闺女嫁进去?”
二郎媳妇这会子可顾不上跟江秋意计较了,她心里头欢喜的巴不得插上翅膀飞到王家去领赏去。媒婆来找过她,只要她能让四妹回家来住,王家就给她十两银子的赏钱,这婚事要是能成,那她的好处更是少不了的!
“哼,你少在这吓唬俺,俺什么都没做,你家四妹是自己个跑回来的,不叫她回姑子庙了也是你婆婆自己决定的,和俺有什么关系?你少往俺头上扣屎盆子!”
“什么都没做今日这出苦肉计会唱的这么好?”江秋意没了耐心,干脆一把揪在二郎媳妇的有衣领上,眼神毒辣。
“你应该感谢自己有美凤这么好的闺女和方平这样的好女婿,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我再放过你一次,回头你邀功的时候别忘了跟王家的老太婆说一声,今个是我自己不长眼着了你们的道了,可你们要想从我手里头拐走四妹,可没那么容易!我答应了谢六郎替他守着这个家,他没回来之前谁也别想打三姐四妹的主意!”
二郎媳妇唬的,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江秋意面前逃开的,三姐带着琦官回来的时候都被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二嫂这是怎么了?”
江秋意叹了一口气,愁容满面的看着三姐说:“三儿,跟你说个事,最近这段时间小作坊的事情你交给热河哥和光辉吧!我去和四爷爷说说一声,让光辉上咱这来帮衬一段时间,横竖他的婚期没到这段时间都得闲,让他来帮忙,你就在家看着四妹给我死死的盯着她,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啊?四妹回来了?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盯着她?”
“哎,她自己个犯傻,我可不能由着她就这么毁了自己!回头六郎回来我没法交代。现在你听我的,一定好好看着四妹,知道吗!我现在就去一趟四爷爷家和他老人家商量这事,还得去趟陶厂,王家的那批货不肯宽限时日,恐怕要没日没夜的赶出来了,这段时间我会很忙你一定要好好看着四妹!”
江秋意脸色凝重,三姐知道她一贯是冷静沉着的,轻易不会露出这么为难的神色,是以她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再三的保证自己一定会看好四妹的,江秋意这才放心的离去。
北秦的夏天说来就来,前几日早晚还凉风习习的,一转眼就热的人白天夜里的也没个舒坦的时候。
江秋意这段时间可谓是忙的脚不沾地,陶厂那边日夜赶工,好在楚苗苗和她那帮小徒弟都争气,粗活重活又有小安山的汉子们帮衬着,紧赶慢赶,总算是在约定时间内将东西全都做出来了。
陶厂和家里头她两边的跑,那边都不敢放松警惕,奇怪的是谢四妹回来之后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小嘴抹了蜜似的天天在她娘跟前哄着逗着。
见了江秋意也是刻意的回避,躲不开了就小心翼翼的打招呼,活跟在她这受了多大的委屈,有多害怕她似的。
王家那边虽说那天王老太太撂了狠话,可在那之后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包括二郎媳妇这个从中穿针引线的,也没影了,一趟也没朝家里来,更别说做媒了。
江秋意心里头急的,人家什么动静都没有她也不好出手,只能日防夜防的提防着,顺便诅咒一下自己从前还觉得万分带劲的抢亲习俗。
这段时间她也打听清楚了,所谓的抢亲,绝大部分是那些儿女两情相悦,家里头却手头拮据办不出来一场像样的喜事的人家才会这样干,让男方一口麻袋连夜将女孩抢了去,聘礼嫁妆喜宴喜酒什么的一概省了去,省得回头弄的不像样被人笑话。
前提是两家子都是自愿的,说是抢亲,也不过就是个名头罢了!偏偏那天听王老太太那意思,她是打算钻这个空子了!江秋意心里头着急,却是有苦说不出,六郎娘那边她已经不好再去说什么把四妹送回姑子庙的事情了。
而姑子庙那边她得到的答复却是广汇刚刚被关完禁闭出来,就和四妹发生了口角,姑子庙的人说是四妹主动挑衅的,广汇修行日浅定力不够,四妹又有心找茬,最终两个人打了起来,四妹从台阶上摔了下去,身上的伤就是那么来的。
广慈主持亲自上门说明了情况,带了广汇来登门道歉,六郎娘倒是受宠若惊再三的表示这事四妹也有不对,还押着四妹给广慈主持磕头道歉。
那一番客套寒暄之后,江秋意送广慈主持,她却说:“江施主,人各有命,许是她命中注定该有那一劫,你又何必苦苦的与天相争呢?”
“师太是方外之人,早已经看破红尘不问世事,自然不会为这些凡尘俗世所困扰,可我不行,身在这滚滚红尘中我只想凭借自己的一双手,护住身边的人。就算她不领情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况且我这一个人一向重承诺,但凡是答应别人的事情无论多难,我都一定会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