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娘说着,那小丫头应了一声就跑了,步伐轻盈的都能瞧出欢喜来。
“那腊鱼还是你三洋叔家里头自己腌的,俺还记得头一回吃上他家的腊鱼就是今年春末,当时他让热河拿了鱼干来谢你和六郎给的野猪肉,这一转眼,这一年就算是过完了。”
可不就是过完了么,江秋意回到石屏已经是腊月二十五,没几天就除夕了。
“也不知道六郎,啥时候能回来?”
叹息了一声,屋里头的炭火烧的越是暖和,饭桌边的三个女人就越是担心远在极寒之地的六郎会不会冻到。饭桌上的饭菜越是冒着热气儿,她们就越会想六郎能不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新宅在盖的时候江秋意干了一件特别奢侈的事情,她花了大价钱从山上的秘密基地将那股子温泉顺着埋在地下的管道引到了家中,所以,谢家有两个澡堂,一个和寻常人家差不多,一个却是一口温泉池子。
江秋意吃完饭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泡澡,澡堂里整个冒着热气,泉水一路流淌到这儿虽不如山洞里温度那么高了,可澡堂经过特殊设计,只留几个出气口其他地方密封性极好,这热气散发不出去聚集在这屋子里头,无比的暖和。
泡到了一半三姐就进来了,脱了衣裳下来和江秋意一块泡着,她有太多的话想跟她说,等不及晚上上炕再说了。
“秋娘,你怎么走了这么久?邺城离咱这儿很远吗?”
“远,邺城在大秦最南边,咱们这虽属于北秦地界,可好歹还是靠着中心一点的地方。六郎从邺城调防闸北,等于是从大秦最南边到大秦最北边了,可他们行军却只用了一个月,可想而知肯定是马不停蹄星夜兼程的,恐怕得吃很多苦。”
对着三姐江秋意好歹也能说一说自己的担忧,三姐的心理承受能力强一些,不至于像六郎娘一样,知道了以后要整晚整晚的担心到睡不着。
“其实咱家现在的日子这么好,你既然见到了六郎咋不告诉他,让他来家算了,咱不当那什么大将军不要什么功名了,一家人齐齐整整的过日子不好吗?”
“三儿,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咱们心目中的好日子在他们心目中永远比不上家国热血,他们要的,不一定真的是功名利禄,不过是个征战天下的过程。”
六郎骨子里有种潜藏的热血,江秋意很清楚,战场在世人眼里或许是地狱,可对谢六郎却不是,那是他的归属,一个能发挥他的潜能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三姐不懂,她也不能理解江秋意的话,只直勾勾看着她抬起了擦拭身子的胳膊,一把抓住。
“你这个守宫砂怎么还在?你去了那么久居然没有跟六郎圆房吗?阿娘刚才还念叨说不知道你这回能不能怀上呢!”
说完她自己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个还没出嫁的女儿家,当然是羞的抬不起来头。
江秋意失笑,没有解释什么,说不上来,那档子事吧总觉得应该是水到渠成的,她和六郎,还没到火候。
“羞什么羞?这些事情你早早开窍也是好的,改天我和婆婆商量一下,你和莫屠户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女儿大了留不住,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秋娘,你又笑话俺!”三姐低着头啐了一句:“俺不嫁,六郎还没回来呢俺不嫁!”
“你不急莫屠户难道也不急啊?你的事我和六郎说过了,目前的情形不好说,他什么时候能回家还没定数了,你要等万一等成了老姑娘莫大牛不要你了怎么办?”
“他敢!”
“哟,小娘子好厉害哦,还瞪眼啊!哈哈哈……看不出来莫大牛长的跟牛鬼蛇神似的,居然是个妻管严啊!”
“呸!谁是他的妻了,再说为了大牛真的不丑好不好,就是不爱捯饬自己,男人要那么好看干嘛,是能吃啊还是能喝啊?”
“哎呀我的妈呀,我这才走了几个月,我们家三姐啥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难不成琦官那张伶牙利嘴还会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