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意看着安王,说:“这个问题我暂时无法回答殿下,神农草这种东西我没听说过更加没见过,仅凭刚才王振所言很难断定它的药性,殿下不妨寻一些来,我做几个小实验确定一性再说。”
“大秦所有的药材全都经由孟家的手流通各地,神农草本王也不曾听说过,应该是一种稀缺的名贵药材,孟家人要是曾经用它来暗害过母后,就更加不会让这种草药在市面上随便流通了,要弄到手恐怕不容易。”
江秋意想了想,说:“嗯,殿下如今一举一动恐怕都在敌人的严密监控中,神农草还是交给民妇吧,民妇一定会想办法弄到手的,有时候官家不方便出面的事情,民间人士出手反而事半功倍。”
“那殿下现在就什么都不做?万一毒性加剧了怎么办?”司徒律津是真的担心安王的安危,对江秋意不打草惊蛇的做法很是不满。
安王却是支持的,他自嘲:“神农草之毒不过是使人肥胖,我母后当时是爱子心切,必定用量比本王大上许多,饶是如此她不也撑了五年之久么?难不成本王这从小弓马娴熟的身子,还能比母后更孱弱不成?”
司徒律津还想再辩,江秋意却开口了:“殿下适当的增强运动量,饮食酌量减少不要被人发觉,我每日再为您针灸一次,活血通脉,不会有大问题的,一旦我弄清楚神农草的药性,自然就知道他们是怎么投毒的了。”
“本王信你,你放心去做就是了,今日让你来,实际上还有另外一桩更重要的事情想与你商量的。”
江秋意不得不佩服,这位前太子,实在与众不同,母亲惨死真相被揭穿,自己身中同种毒物,这些事情在他眼中竟都算不得什么,那她倒是真想知道,什么是更重要的事情。
第296章拜夫人为相(二更)
安王从怀中取出了一副十分珍贵的羊皮地图,扑在长桌上。江秋意上前看了一眼,不免有些震惊。
这是北秦的地貌图,上头详尽的记录着整个北秦的山川地貌,人文气候,鲜红的小字详细的备注着各个地方原有的农作物和当地的水土情况,甚至连一年四季的大致气候都注明了。
看墨迹,是新近绘制的。
“这几个月殿下亲自走访了北秦的各个县城,详尽的查勘了当地的山川地貌,一直在等你回来,想同你制定适应每个地区的发展之道。”
司徒律津也上前,对于安王做的每一件事,他除了衷心的膜拜,便是恨不得竭尽所能的帮助他达成所愿。
江秋意也很震撼,这个人曾经是一国储君,尊贵无比的人,自古执掌江山社稷者,各个嘴里头说着爱民如子,可又有几个真的能做到呢?
安王可以,倘若不是将百姓放在心尖上,那他只需要发挥自己作为政治家的魅力,让人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为他肝脑涂地便是。
可他至始至终一直在关心民生民计,他想让老秦人能够吃饱喝足,南秦富庶,他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奔向这片还有许多吃不上饭的穷苦百姓的土地。
江秋意仔细看了一眼,指着东南方向的丘陵地区说:“这个地方没有适用于种植粮食的平原地形,全是绵延不断的丘陵,却多雨水,寒冬时也比偏北方的地区暖和,可以将丘陵重新开垦,建成梯田,用来种植水稻。”
“梯田?水稻?你不是说在北秦种水稻相当于鸡肋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怎么忽然又说要种水稻了?还有梯田是什么?”
安王沉稳,自然是不会随便插嘴的,这提问题肯定的任务肯定就落到了好奇宝宝司徒律津身上了。
江秋意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非常不满他的打断,这才接着说:“这里山丘太多,常年降雨量比北秦的绝大部分地区都要多,是以水源充足,开垦梯田种植水稻最少能满足这一带的所有老百姓的日常所需,他们就不会一味的对外迁徙放弃故土。”
“只是梯田的开垦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彻底完成的,开田是,要找不怕风吹,向阳,平缓,无病虫害,雀鸟不来吃又终年保水的肥沃坡地,开成台地后先种三年旱地,待其土熟在垒梗放水把它变成梯田。”
江秋意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笔墨纸砚,在长桌上铺了一张白纸,看了一眼那山川丘陵的轮廓,大概勾了出来开垦梯田之后的模样,然后说:“此事非一朝一夕之功,前期开垦势必十分辛苦,必须投入大量金钱人力物力,可长远计,有了梯田,这里的百姓世世代代便能自给自足了。”
她手中的那张薄纸,是一副水墨山水画,安王只觉得眼前一亮,屏南地区多山少平原,绵延不绝的山脉并不十分高耸,雨水充沛却没有什么多丰饶的物产,这里的人生活困苦,少有一点能种植的土地,出产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的。是以常常有人举家迁移,屏南便越来越荒芜。
江秋意说梯田,可能短时间内收效甚微,可这却是个能从根本解决问题的方法,安王自然满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