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看来是想端着主母的架子了,平日里说的多好听啊,都是一家人。呸!春妮心里头虽然对江秋意态度变冷非常的不爽,可她却是个识时务的,当场甩了自己好几个巴掌。
“奴婢知错了,都是奴婢猪油蒙了心,冒犯了夫人了,夫人不要生气,奴婢自己抽死自己,给夫人解气!”
江秋意听得她抽自己抽的“啪啪啪”响,慌忙去拦:“好了,多大的点事儿,我没生气,你快起来吧!”
谢春妮自然就顺杆子下了,也不提李贯宇那档子事儿了,只一个劲的给江秋意赔礼道歉,拼命的责骂自己。
乱哄哄的闹了一场,桂嬷嬷掺着江秋意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劝了几句:“夫人不要怪老奴多嘴,夫人和将军是好人没错,遇上这么心善的主家,是奴才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可夫人御下太过温和,时间长久了,难免要生出尊卑不分之事来。”
“就拿谢春妮今日之事来说,这要是换了旁的人家,她哪里敢闹?她这样和夫人闹,不过是仗着夫人的性子软,好欺负罢了,长此以往,这府里头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桂嬷嬷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江秋意心底里却还是有些抵触的,毕竟以她两辈子的心性来说,人命在她眼里是没有尊卑之分的。谢江府的下人,对她来说就是她花银子雇来照顾一家老小的佣人而已,并不存在自己比他们高出一等,他们比自己矮上一截这种说法。
可今天春妮这闹,倒是惊醒了她。
看来等级森严的封建制度能存在这么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谢江府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家,这儿还是大秦一品武侯的居所,这府里头的一言一行虽不至于天下瞩目吧!可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所以,江秋意把桂嬷嬷的话听了进去,她开始重新审度自己的治家之法。从前她只觉得无伤大雅便好,从没有按照任何封建等级的礼法去要求家里头的下人们,而是潜意识的将他们也当成了这个家的一部分,是自己的家人。大部分人还是感恩戴德循规蹈矩的,江秋意用两好能换回来一个好,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这个春妮啊,当真是变了,整个人整个性子,已经跟刚刚进府的时候不一样了!江秋意叹了一口气,那毫无规矩可言,大伙自由自在生活在一起的老一套,显然是不适用了。
可是在春妮和李贯宇这件事情上,她还是觉着自己太不应该,虽说她也只是私底下跟李贯宇提过那么一次叫春妮自己个听了去,从来没有跟她承诺过什么要把她许配给李贯宇之类的话。可是,她也明白,女儿家的心思既然动了,想要再收回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只怕,到时候李贯宇迎娶翠竹的时候要横生枝节啊!
而桂嬷嬷并着江秋意走远之后,春妮一直站在窗户跟前恶狠狠的盯桂嬷嬷的背影,恶毒的淬了一口:“该死的老乞婆,皇宫里来的了不起啊!迟早有一天,俺要让你知道俺的厉害!”
她手里头绣着半截鸳鸯的手帕搅成了一团,眼睛里全是恨。
想着那些事儿,江秋意便去了绣坊找了翠竹,这一去才发现原来李贯宇说的都是真的。瞧,翠竹那眼角眉梢的全是藏也藏不住的甜蜜笑意,可不就是百分百的恋爱中的女人么!
“翠竹。”
“谢夫人!”
她如今自己撑起一家绣坊,自己的手艺再加上江秋意时不时出的新奇点子,和那羽绒服羽绒被的生意,都是做的大大的,是以,翠竹整个人宛如脱胎换骨一般,完全没有了从前的小家子气和深闺怨妇的哀愁。
落落大方的招待了江秋意入室饮茶,一听她的来意,还是不由得红了脸,小小声的说道:“这个人也真是的,怎么这样心急,俺都和他说了,回头等俺自己个去跟姥爷姥太说去,他怎么找到夫人那里去了!”
听似埋怨的娇嗔,实际却是满心欢喜的。
按道理说,翠竹是给人当过姨奶奶的,虽然是和离,可那身份还是上不来台面的,想再嫁,自己和家里头招呼一声,拎了包裹过门就是,压根不需要走什么成亲的程序,甚至连回门都没有的,就是直接跟人走了就是了。
可李贯宇愿意上门,甚至还找了谢六郎去帮忙说项,可见他是诚心诚意的想娶翠竹的,主动上了门,往后就要按照正儿八经的娶媳妇来办了。
翠竹知道这些,又怎么能不满心欢喜呢?
江秋意看着,只觉得缘分的事情当真是很奇妙的,谁和谁在一起,那都是注定的,早一天也成不了,晚一天也不成。不由得失笑道:“你要是觉得他去说你不好意,非得自己去说才好,那我叫人进来赶紧的回去拦一拦,李贯宇总要跟四爷爷寒暄客套一番才好说起你和他的事儿,现在指不定还没说到呢,小栓在外头,要不,我让他回去拦一下!”
“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