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被人下了蛇葭,她有孕是真的,可之所以会呈现出双生子的脉象,是因为她腹中除了怀了个孩子,还有条蛇。”
“什么?你说什么?”司徒律锦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肚子里有条蛇,是跟着胎儿一起孕育成形的,只怕胎儿已经被感染,生下来也是个畸形儿养活不大的,还有明珠腹中生蛇,就算保全性命,余生也是无法再生育孩子的。”
因为她需要开刀摘取殷明珠已经被感染的子宫,失去了子宫,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怀孕了。至于和蛇胎一起孕育的那个胎儿,十有八九也是保不下来的。
这一切全都是最坏的情况,做医生有时候就这样,你必须跟患者家属交代清楚最坏的情况,提前让人做好心理准备,其他人或许可以报喜不报忧,但是医生却是不能的。
苏嬷嬷听完江秋意这匪夷所思的话,已经整个人都疯了,她再三咬牙关,额头上忍的冷汗淋漓,还是忍不住质问:“谢夫人说这样的话有什么证据吗?我们家小姐是人,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怀上一条蛇呢?你是想说我家小姐是妖怪吗?”
可是她说这话,却是连自己的都没有底气的,苏嬷嬷陪在殷明珠的时间最长,最是知道殷明珠平时是什么样的,这几个月来的又有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
小姐从前是最喜欢小兔子等毛茸茸的小动物的,可随着肚子一点点的大起来却不知道怎么的,硬是把殷家父母送到关雎宫里的名贵兔子全都宰杀了,烤着吃,炒着吃,吃的还很起劲,没有半点不伤心难过。
要知道从前她可是最宝贝这些小兔子的。别说杀了吃了,就是看见小兔子受伤都要难过老半天。
那一日厨子在杀兔子,小姐还偷摸摸的背人舔了一口生肉,仿佛那滋味才是她最想吃的。还有牛蛙,雀鸟……最近这小姐吃东西的口味变的是越来越怪异了,人也懒懒散散的,经常一整天的不像动弹,跟冬眠的动物似的。
有时候她的肚子会有什么东西钻过来钻过去,苏嬷嬷自己生养过,当年殷明珠的母亲怀她的时候也是苏嬷嬷照顾的,自然知道这胎动大部分是什么样的,要么是个小手要么是个小脚丫小脑袋,怎么也没有她家小姐那样的。
看着,看着,就真的像是肚子里有一条蛇!
可是人的肚子里怎么可能会有蛇呢?苏嬷嬷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的相信的,尤其是这样匪夷所思的恐怖事情,还发生在她家小姐身上。
“明珠不是妖怪,她只是被人害了而已!等我救下她的性命,那害她的人也绝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江秋意恨的牙根痒痒,心里头已经有谱了,殷明珠的胎是谁动的手脚,她差不多是知道的了,但是眼下最要紧的却是保住殷明珠的命!
司徒律锦却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一把捞过江秋意的手腕,捏的紧紧的像是想把她的骨头都捏碎了:“秋意,你告诉朕,方才那些话不过是玩笑罢了,朕,朕不会怪罪你的,笑娘是怀了朕的孩子,怎么会是蛇呢?”
那一双眼睛里的悲恸像一把刀,笔直的扎在江秋意心头,司徒律锦是个心怀天下的王者,他的眼睛里,从来都是装着万里江山的从容淡定,这样的悲伤里夹着惶恐,仿佛天都塌下来了一般,从未在他眼中出现过。
可是,江秋意却不能安慰他,她只能硬起心肠再一次把残忍的事实摊在这位天都要塌下来了的九五之尊面前。
“腹生蛇葭本是千万分之一的几率,可看明珠这个样子,明显就是有人故意将蛇精沾染了在她的亵裤上,并且是在她侍寝之前服食了坐胎药提高了自身的受孕几率之后下的手,蛇精在她体内孕育成形比胎儿的生长速度要慢,是以不到最后月份大起来,是很难察觉的。”
“而且这毕竟是异胎,最终成形的几率也不高的,通常情况下多半她会在孕中期小产,那不成形的异胎便会拖累她的孩子连带着一块小产,表面上是看不出任何异样的。”
“再高明的太医来调查也只能是得出明珠意外小产的结果,因为那不成形的异胎早就化成血水从她体内流出了。可她一直在吃殷家父母送进了的安胎药,那药效比太医署的强上十几倍,这才让那异胎成了型。”
从而感染了她的子宫,还有她的孩子。对明珠下蛇葭的人,一开始应该只是想要她生不下司徒律锦的孩子,却没有想到殷家父母会给她单独送进了安胎药。两下相撞,倒是让幕后黑手有了意外收获!
“你,你,你胡说!”
司徒律锦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一把摔开江秋意的手,狠狠的将她推到了一边,差点没直接将她推倒在地上。
自己则冲到了殷明珠面前,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朕的孩子,笑娘怀的是朕的孩子!上天不会对朕如此残忍的!朕是天子!天子的女人怎么会怀上异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