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被县令那最后惊木堂一拍吓得七魂散了六魄,直直哆嗦道:“大人明鉴,民妇,民妇昨天只是看到了那安家姑娘出门往钱家方向去了,其他的,其他的……我,我也不知道了啊。”
安茯苓冷声一哼不待钱母跟张婆子大眼瞪小眼,立即道:“大人,在来时民女也带请了李大娘同来,民女请求让李大娘上堂为民女作证。”
既如此县令也只有将李大娘传上来了,李大娘所言不偏不倚一切跟安茯苓所说并无出入,且安茯苓去李家请人也有其他村民看到,一时之间安茯苓的证人便比钱母多了不少。
眼看着势头不对,一直默无声息的钱力便跳了起来,他急急道:“大人不要中了安家奸计,安茯苓就是仗着自己昨天成亲全村人都可以作证所以才去偷钱,她以为在昨天犯事便怎么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头人,她这叫反其道而行之,却没想到我娘只认定了她才叫她慌了神罢了,我娘说得对我们没得罪过其他人,只得罪了他们安家,若非他们安家再无第二人会做出这等事了。”
安茯苓跟宁承烨瞧着钱力突然的激动直说得脸色青白,一副欲辨不能的模样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在木溪村的时候说要报官时钱力也是一脸青白有些异样,如今闹到这地步眼看着无回旋之地他又猛的跳出来死乞百赖的要将事推到安茯苓头上,说这中间没有鬼,只怕鬼都不信。
然后,空口白话县令哪里会听信钱力偏言,且县令还只想着早早完结了此案好回后院睡大觉呢。
他一拍惊木堂:“堂下莽人休要无礼。”
钱力张大了嘴还要继续狡辩的话都活活吞进了肚被两个捕快给抓回去继续跪着了,县令哼声道:“安茯苓一家说得证据确凿有理有据又有证人为佐,事情已是再清楚不过,你们钱家未分得青红皂白便打上门去……”
“啊——”这县令的话还未说完却听另一边钱母突然倒在地上撒泼滚赖的打起滚儿来,一副哭天抢地的痛苦模样,“我不活了啊,他们偷了我的钱现在却还说是我们不对,我们无钱无势啊说不过他们啊。”
“没错,大人你不能偏信安茯苓巧言令色啊。”钱力也是据理力挣。
“大人,求你明察为我们钱家作主啊。”钱父也在一旁跟着嚎哭。
瞧着这一家三口上演的一出闹剧,安茯苓当真是心里别扭,还真是惹不得这小人了,不过这种时候她才不会开口,反正县令已认定了七八分的真相一切于她有利,管钱家如何,她才不会那么圣母呢。
“肃静。”县令惊木堂重重拍了两下,堂下猛的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钱母虽跋扈便终究还是怕着这当官的,一时噤噤无声,又眼带恨意的剜着安茯苓。
钱力一咬牙伸手怒指向安茯苓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个女人在我们木溪村早已是声名狼藉,知道她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向来爱勾三搭四,之前勾引人家张秀才引得张家媳妇拿着刀追她十里地还落了水,好不狼狈。”
安茯苓面色一难她显然没想到这个钱力竟然突然拿这些来说事,偏偏原主做下的跟张秀才那一搭她真真是无从狡辩,若是让钱力因此事得到村民们的认可而毁了自己名声的话,只怕县太爷的权柄也跟着转移了。
“但这女人手段了得,立刻又勾搭上邻村那个栗阳村的宁承烨,两人联手打退了张秀才的媳妇,还把我娘羞辱得一干二净,他们前脚退了亲后脚便立刻成亲,这不是勾搭成奸是什么,这种未成亲便不守妇道的女人难道不应该被沉塘吗?”
“钱力,注意你的言行。”突然冰冷的一声陡然响起,不是县太爷开的口,却是一直立在一旁没有出言的宁承烨。
就在安茯苓以至于所有人都在惊怔中时,宁承烨突然站了出来他将安茯苓护在身后目光清冷的盯视着钱力,如一把暗夜抹了霜的弯刀直看得钱力混身一冷,那种由身体里散发出的寒冷气质是钱力这样一个乡野村夫完全招架不住的。
他莫名的一怔竟有后怕,却只宁承烨冷声道:“第一,是张秀才想诱奸我娘子不成反嫁祸于她,并非她的钱;第二,你们退亲并不能影响她继续嫁人;第三,如今安茯苓已经是我的娘子,她的名声还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操心,再让我听到你说她半个不好的字,我可以现在就向大人告你污蔑诽谤之罪,信不信。”
安茯苓怔了怔,别说全场人包括县太爷在内都被宁承烨的突然开口震慑了,就是她自己也惊住了,不知为何此刻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觉得可靠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