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巫婆脸上一怔,她还从没见过别人要化什么克夫之命的,而且来时钱母也说这一茬啊,这个安茯苓还真真是不好相与。
她故作镇静,清了清嗓子看着安茯苓道:“茯苓啊,我也知道你不想认命不过事情已经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啊,这克夫的命从你出生便已定格,改人命格那是违背天伦的,可是使不得的。”
“安茯苓你别拿这不可能的事一味的为难郭大仙了,我看你该不会是不想离开宁家吧不想承认自己克夫的命数吧。”钱母立刻叫嚣了起来,“哎呀我就知道你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早前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呢就只知道迷惑人家有妇之夫,现在嫁了人报应来了吧,却还不认账。”
“依我看你安茯苓就是故意想赖在宁家害死宁承烨,然后好霸占宁家的一切,这种思想真真是要不得的。”
钱母嘴巴毒,一两句话便把安茯苓的人品和名声都毁之一尽,民众对安茯苓一时之间自然是更不待见了。
钱母又看向宁承烨:“宁承烨啊,虽然之前你是帮着她,但现在事实证明她是个克夫的人啊,你再帮她只怕要搭进自己的命了,为了自己身体着想还是休了她吧。”
“对,休了她,休了她。”民众里竟有人跟着吼了起来。
安茯苓又一次见识了百姓的力量,不得不说这乡下对于迷信的信任真真是到了毒入骨髓的地步啊,前一世看的一些小说里说什么封建礼教害死无数无辜女子,那时的安茯苓还只当是看戏,觉得哪那么严重,那些女人也是傻都不懂得反抗。
而如今事情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有时候真的是逃无可逃的,别人一人一口唾沫便能将她整个人给淹死。
安茯苓一咬牙正身道:“钱母你少在这儿狂言妄语,不管我是不是克夫也不管我相公的病是不是因我而起这似乎都只是我们宁家的家事吧,我相公没有开口你凭什么在这儿指手画脚。”
钱母一噎,但随即却又笑了:“哼,你该不会以为这时候宁承烨还会留着你吧。”
钱母对郭巫婆使了个眼色,别人可能没看到但这一切却实实在在落进了安茯苓跟宁承烨的眼底,只见郭巫婆对宁承烨道:“宁承烨啊,你这病除了休妻跟安茯苓断绝一切来往,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可救啊,你自己可要三思啊。”
如果宁承烨真的听信了郭巫婆的话休了安茯苓的话,那便是变相的坐实了安茯苓克夫之命数,从此以后安茯苓即便是能安然回到安家去,但这一辈子都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过活的,跟行尸走肉也没什么两样了。
宁承烨抬头对上郭巫婆那看似苦口婆心之状,只道:“且先不论你是不是真请了什么仙给我看病,但我只问一句,你这样一面打着救人的旗号却又害我娘子名声尽失,这样的做法无异于拿刀插在她胸口上,你午夜梦回的时候问一问那些所谓的大仙,这样害人真的好吗?”
郭巫婆从没遇到过宁承烨这样的人,明明是为他好,他竟然还反咬一口说她害人,郭巫婆气极退了两步,只哼声道:“哼,你想被她害死就害死吧,反正我可是把明路给你指出来了。”
钱母大概也没想到宁承烨这时候还帮着安茯苓,便冷笑道:“安茯苓若换了我是你,我就主动和离,你这样死赖在宁家是要出人命的,真到那时候只怕整个栗阳村没人能让你出得这村去。”
“就是,太没人性了。”民众们一言一句的附和着钱母的话。
确实,克夫就是女人的不对,但若这女人还不知趣检点的话就更是错上加错了,夫家所有的不顺便都是要算到她头上了。宁承烨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安茯苓被乱棍打死只怕也没外人敢说半个不字的。
安茯苓站到宁承烨身旁,淡淡一笑完全不为所动地道:“郭巫婆所说的一切不过是她空口白话罢了,她说请了仙我便要信吗?既然是这样的话那郭巫婆敢不敢跟我打赌,我就赌我相公绝不会有事,不出一天病情全好,到时候你可要给我一个完整的说法,为什么我这个克夫的女人能救好他。”
郭巫婆一愣,这是挑战她的威信啊,不过她犹豫了,毕竟若宁承烨真的好了那她岂不是打脸了,就在她怔愣之时钱母先说话了:“赌就赌,安茯苓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钱母深知宁承烨是因为喝了那水的缘故,一时半会怎么可能真好起来。安茯苓却不看她,只看着郭巫婆问:“郭巫婆你可要想清楚,你若是输了从此你在这整个大源镇都将毫无威信可言,再没有人会上门请你跳大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