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安茯苓便给了他这个机会,这天下午安茯苓锁了正屋的门出去了,在外面碰到村里人她都说是去木溪村看哥哥的病情。
谁都知道她娘家哥哥安靖身体常年不好,做妹妹的时常回去看一看也没什么奇怪。
但却并没有人知道她离开没半刻钟便却又折了回来,她一路小心翼翼怕被人看到又风风火火的回了宁家小院,从进院那一刻她便放轻了脚步,尽可能不发出任何的声响,连院里那些落叶她都小心避开。
推开正屋一步步走到后庭去——
后院里阳光稀疏致落了满院,两棵羊蹄荚树随风摆动着,幽深的绿叶丛间鲜红花荚那么漂亮而富有风致,可是满院的小鸭小鸡都在格格嘎嘎的乱叫着,撒腿的满院乱跑。
不因其他的,只因一个灰色衣衫的小少年躬着身在其间奋力奔跑着,他想抓它们,它们自然便要跟着乱跑了,所谓的鸡飞狗跳,大抵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了吧。
安茯苓抚额一时呆立在后门那双手抱在胸前就这么静静看着那小少年表演,怪不得是从狗洞里进来的,怪不得不爬墙,敢情是年龄实太小,看样子也不过八九岁的样子,估计是爬不上来那墙的。
只是这孩子她平时在村里不没怎么见过,却不知是哪家的,正因为不知是哪家的也不知家里有些什么样的人,安茯苓才一时苦恼了,小孩子多半都是一时兴起,即便顽劣些只怕自己若小题大做更要被村里人说了。
“哈哈逮到你了。”终于那小少年抓到了一只鸡,鸡毛鸭毛也满天飞了一地,他立起身扭头,正好跟已看了许久好戏的安茯苓面对面,眼对眼立时那少年便愣住了。
安茯苓虽然心里有气,但她也不知对一个孩子发什么大脾气,大多是把家长叫来说上两句,以后不再犯就是了。所以她尽量压抑了心里的怒气看着那孩子:“你是哪家的,为什么要来抓我家的鸡呢?”
少年原本因奔跑而满脸胀红的脸此刻对上安茯苓的一脸安然却是褪得血色全无,一张脸惨白得很,好不容易抓到手的鸡也突然就撒手扔了,接着在安茯苓的注视下他转身,然后想也不想的朝那西墙角的狗洞边钻了过去——
小孩子总是比大人更跳脱些的,他动作快且安茯苓也半点没想到他会这样做,等安茯苓反应过时他已大半个身体已经钻进出了狗洞,安茯苓一把抓住他的脚,哪知他大吼了一句:“不要脸的女人,我告诉你我大伯是村长,你敢抓我我大伯饶不了你。”
安茯苓一愣,显然没想到这孩子嘴这么毒,明明自己有错在先不承认也就罢了,竟然开口就骂她不脸,这算什么?
而就是这一愣那小孩儿一蹬脚便爬了出去。
安茯苓本想饶了他的,可如今她却不这样想了,这个小恶魔她非他给个说法不可,谁知道那些坏话是不是家里人教的,真是半点教养也没有。想到这儿安茯苓转身快速出了屋奔向后院墙那边,小孩儿却已跑了近五米远了,还不忘转头邪恶的瞪了安茯苓一眼,送上一个你奈我何的眼神转身去了。
安茯苓正一口怒气提在胸口下不来,那孩子转身时却撞在了宁家旁边的吴大婶怀里,吴大婶端着一簸箕青菜看样子是要去河边洗菜的。
“哎哟,谁走路……诶小铜,你跑这么快,喂,这孩子。”吴大婶腰被撞得生痛,那孩子却半点停留的意思也没有,没头没脑的就跑掉了,吴大婶也叫不住。
也因这个小插曲安茯苓知道自己今天注定是追不回那小偷鸡贼了,不过吴大婶既然认识也许可以打听一下情况。
安茯苓走上前去扶住吴大婶:“大婶你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儿?”
吴大婶摇头着安茯苓轻轻笑了一下:“没事,他估计是有什么急事才不小心撞上的,一个小孩子嘛能撞成什么样。”
安茯苓扯了下嘴角,确实是有急事,急着逃跑呗。可听吴大婶的口气似乎对那小孩子评价还挺好,安茯苓眉心微动没有讲自己之前掉鸡的事,只道:“那是谁家的小孩子,我怎么好像没怎么见过。”
“当然了,他是村南头张大爷家的独子,张大爷跟我们村长是兄弟,加上这孩子又是张大爷老年才得的爱得不行,这孩子也争气从小读书可用功了,十里八乡没有不夸的。”
安茯苓眼底闪过一抹意味难明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