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敢在大街市上拦住安茯苓并一通数落不仅仅是因为她心里压不下之前那口怨气,也加上她自己原也就晕么一个泼辣无理的女人。在家里她欺负张俊光欺负惯了,做主也做惯了,猛一见自己相公竟然背着自己跟别的女人欢好,还是一个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她心里自己不平衡了。不管怎么样都想找回点场子,加上之前吴氏凶悍拿刀把安茯苓追进了水里所以吴氏一直觉得安茯苓是个好欺负的,即便之前有那么一次在安家门前吃了点小暗亏,但在她看来安茯苓当时也不过是仗着是在自己家人多势众才敢那般。
更何况吴氏一直认定了理亏的是安茯苓,所以才这么理直气壮什么都不管不顾。但她哪里想到不过一两个回合的工夫,原本占尽上风的自己竟然就这么莫名的落了上乘。
被安茯苓说得一句也反驳不了不说,还被这么多围观的群众责骂,她本来就怒气横生的心里这下越发像荒草蔓长,漫天连地。
不过还好情急之下吴氏想起了那一日张俊光捂着个脸回来的光景。原她是没怎么在意的,张俊光说是林夫子抬说给他一掌,原因是自己在一些小学问上出了差错,但那也只是一时大意而已并没有什么。
吴氏还一个劲儿的骂了林夫子一顿,但细细一想却又觉得不对,自己相公是林夫子最得意的门生,天大的错林夫子也不可能打张俊光的,更何况张俊光如今有秀才的功名在身也不是林夫子一介草民可以随便动手的。
林夫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一层。
自从出了张俊光跟安茯苓那事,虽则吴氏表面上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安茯苓身上各种羞辱,但关起门来在自己屋里吴氏也是把张俊光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自己相公什么人她还是清楚的,若非是夫妻吴氏只怕也早提着刀跟张俊光砍下去了。
是以吴氏起了疑便悄悄去林夫子家找门房对了下证,这才了然了那天下午发生的事。原来是安茯苓又做了好吃的来看望夫子,结果在偏房里跟张俊光勾搭上了,后又被林夫子撞见。
林夫子当时虽然是把安茯苓骂跑了,但调头过来还是给了张俊光一个耳光让他要懂得好自为之。
吴氏当时就气牙齿打颤,这安茯苓都成了亲了还揪着她家相公不放,就知道这女人看准了张俊光前途无量才这般像苍蝇似的贴上来。
若非这一出吴氏今天也并非要拦着安茯苓的。
她推开拉着她的两人怒火丛生的瞪着安茯苓:“你个下贱胚子,我们自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你故意做了吃食去林夫子勾引我相公,我相公不依你还死缠烂打。”
吴氏冷哼:“没想到你都成了亲了还这么不知好歹,水性扬花。”
安茯苓眉头一以,这个吴氏真是没完没了了,白的也能说成黑的,估计是那张俊光为了替自己开脱才讲了这么套说辞,真是小人。
“哼,要不要找林夫子来对对质,他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文化人,人家是不会说谎的。”吴氏说着又对围观的众人嚷嚷道,“诶,你们大家都来看看啊,就是这个女人,在家当姑娘的时候就不检点勾引我家相公,以为爬上秀才的床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相公不吃这套,她没法才又转头挑捡了身边那个姓宁的,但是成了亲她却仍不死心,对我相公多番死缠烂打,那天还跑到了夫子家去闹真是恬不知耻,这件事可是夫子可以作证的啊,安茯苓你说你是不是狗改不了吃屎。”
随着吴氏的大声喧哗看热闹的人越多了起来,吴氏说得哈哈大笑,众人也是面面相觑对着安茯苓指指点点起来。
“比起一个猎户自然是秀才更好一点,真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人。”
“林夫子是读书人断断不会说谎的,看来八成儿是真的了。”
“真看不出来长得这样标志一姑娘,竟然……”
众口铄金,安茯苓即便满身是嘴也未必说得清,更何况吴氏还把林夫子扯了进来,可信度一下子就提升不知几个档次,这若安茯苓当真说要对质,只怕以林夫子那样的为人,又跟张俊光那样的关系,这帮谁,不言而寓。
“安茯苓,这一回你无话可说了吧,烂货。”吴氏瞪着眼笑得无比畅快,扳回一城的感觉就像如沐春风,舒服到了顶点。
“说我狗改不了吃屎,这是证明你自己是狗一直在吃屎还是证明你家相公就是一坨屎,臭不拉几啊。”安茯苓挑了挑眉也毫不客气的忿了过去。
“你?”吴氏没想到安茯苓会这样说,但随即她冷笑,“你这是被人抓了包无话找话吧,哼,要不是你身边这姓宁的是草包甘愿戴绿帽子你早被沉塘不知多少回了。”
“你说的那天是哪天,这段时间我家娘子一直跟我形影未离,从未有一天分开。”宁承烨也是怒了,吴氏坏人名声不说还连着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当真拿他是不开腔的好拿捏了不成。
宁承烨一开这口从人愣住了。
吴氏也是一怔,想了想道:“七天前,对,就是七天前,她假惺惺做了什么葱油饼给林夫子,实则就是想在林家勾引我相公,结果还被林夫子抓包,哼,要不要找林夫子来对证啊。”
“好啊。”宁承烨淡淡的开口,“七天前我跟我娘子一并上了山,她说她想学狩猎我便允了,我们夫妻两个在山里头待了整整一日,虽然辛苦却十分开心。我在想你相公和林夫子见到的莫不是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