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兽夹是宁承烨很久以久前刚开始学着捕猎时所用的,那时候他年纪尚小但母亲却已不在人世他不得不自己挑起生活的重担,学着挣钱养活自己。但是死读书没用,即便他心知肚明自己的学问比村里任何人可能都要好,但没有钱考功名能怎么办呢,且即便他有钱只怕也未必是那些有更钱走后门的人的对手,而家里也没有什么土地,加上他对农耕也实在了解不多,所以上山狩猎成了他唯一的出路。
就连捕兽夹都是他自己做的,一开始就在山上四处放捕兽夹和制作各种和样的小陷阱,直到后来慢慢的自己的捕猎技术越发娴熟起来,再也用不着弄什么陷阱更不用放置捕兽夹了,如此家里那些捕兽夹便如此空了出来。
不过因为有很长一短时间没有再用过,捕兽夹都生了些锈,功能也比不得之前好了,不过安茯苓也正是看中了这点,知道这些捕兽夹不过就是把人夹痛些,根本不可能造成什么伤害才拿来布置陷阱引小铜上钩的。
毕竟她不可能真把小铜给伤出个好歹来,以后在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要相处,更何况他大伯毕竟是村长,只要安茯苓他们没有要迁村的打算便不可能真把人给得罪彻底了。
小铜固然是可恶,但看到小铜的手夹伤了安茯苓的气也跟着消下去大半。宁承烨抱着小铜回了正屋里,安茯苓已拿了酒精伤药出来。
天刚蒙蒙亮,屋里油灯轻轻跳跃着,小铜呜呜哭着,安茯苓没好气的给他上了药,这才道:“放心吧,休息过几天手就没事了。”
宁承烨自然看出了安茯苓眼底的不耐烦,不过看在小铜终究是个孩子的份上,宁承烨道:“今天你就不要去上什么学了,回去好好养着吧。”
安茯苓没有说什么,端着药箱转身进了内屋去。
等她放好药箱宁承烨也跟了进来,看样子小铜已经被他打发了,宁承烨拉了拉她的手道:“我没想到竟然是他做的,不过想来他也只是一时起意,我们还是不要计较了,反正也不过两只鸡罢了。”
安茯苓咬了咬唇道:“我若真要计较还会给他包扎伤口吗,我只是希望经此一事他能明白可不是人人都能这样欺负的。”
宁承烨眸光微闪,安茯苓又道:“其实我们只丢了一只鸡,发现丢鸡的时候我便开始留意起来了,他第二次来偷鸡时被我抓了个正着,可他不仅不悔改反而还骂我,一点教养都没有,跟村里人传的完全不同。”
“那个孩子……”宁承烨眯了下眼,他能说什么呢,不过他倒确实没想到小铜可恶到这种地步,明明都被抓住了竟然还敢来第三次,且是在去上学的时候,说没有报复心理只怕是没有人信的。
怪不得安茯苓那么生气,宁承烨叹了口气。
安茯苓又道:“相公,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小气了,竟然跟一个孩子置气,琮拿捕兽夹这么危险的东西去伤害他。”
宁承烨笑了,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自然要加倍还击,这是宁承烨一向的原则。如果因为对方是弱者而破坏自己的原则的话,那原则这种东西也可以不要了。
他道:“你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知珍惜。若他知道悔改便不会来这第三次,若他不来自然也不可能被捕兽夹伤到,这些教训都是他自己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更何况我也没想到一向被大家称赞的这个孩子竟然心理如此恶劣,给点惩罚也是应该的。”
“再说了,你也没真把他怎么样啊,若真换了恶毒的,这会子早提着孩子找上家长说理去了,不闹得合村皆知怕是不会罢休的,你已经极算给他面子了。”
宁承烨轻轻抚了下她的头发又道:“还有……你是我娘子,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那小屁孩儿跟我无亲无故,哪怕是他做对了我也帮亲不帮理。”
“噗——”
安茯苓忍不住被宁承烨说得一乐,她推桑了他一把嗔道:“惯会说好听的哄我,我去做早饭了,你等着。”
宁承烨却拉着她的手道:“不急我们一起做,今天我不上山在家陪你。”
安茯苓怔愣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于是二人便在厨房忙碌了起来……
其实宁承烨不去山上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本来原以为抓到偷鸡贼报给官府便了事了,但没想到偷鸡的竟然是小铜那个十里八乡无不称赞的好孩子,且听安茯苓的叙述那孩子显然不似大家平时看着那样无害。
而且安茯苓刚嫁到栗阳村来没多久大抵还不了解小铜那家人,他父亲张大爷虽然平时看着没什么,但实则护短得很,仗着自己哥哥是村长平时暗地里没少跋扈,大家也不过都看在村长的面子上不好跟他撕破了脸皮。
小铜又是他老年得子,谁都知道他宠得跟个什么似的,只怕今天甫一见儿子手受了伤怕是有得闹腾了,自己若把自己这个小娇妻一个人放家里,怕是有些难以对付,他怎么忍心呢。
他们只管他们做到问心无愧便好,但宁承烨也不会允许别人随便骑到头上来拉屎拉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