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语我一言的把吴氏给架了起来,偏生说自己要买下的话已然出口,这话也收不回来了,吴氏一时尴尬得无以复加,进退两难根本不知要如何才好办。安茯苓又在一旁拨弄着手指,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只道:“原你若是没有试用这盒子新胭脂的话,只消承认个错儿我也就让你走了,偏生你又用了它,如今这一盒子胭脂用过了便不再新了,再卖给别人别人铁定是不会要的。”
“所以无论如何这盒子胭脂也只能是属于秀才夫人您的了啊。”安茯苓笑着道。
哼,说这些还不就是想把胭脂全都摔给她,吴氏心里恨恨然,手在荷包里掏了又掏,终是掏不出那么多钱来。
掌柜的和一众小厮都在一旁切了一声,显然是看不上吴氏这样的作派。
安茯苓就知道她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她道:“当然了,要是秀才夫人身上没带够钱的话,我这儿倒是有一个其他的方法可以解决这件事。”
“什么方法?”吴氏问道,虽然很不想问,但她现在是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安茯苓道:“你,去我酒楼后场洗一天碗抵账,这样我也至于亏太多,你看如何?”
“你……”吴氏正想暴怒,却听另一旁有人说道:“洗一天碗抵三两钱的账,这可划算呢。”
“就是就是。”
可吴氏怎肯屈尊去给安茯苓听差使唤呢,她咬紧了牙,本想大骂特骂一顿终因众人的话语没能说出口来。
安茯苓又问:“秀才夫人以为如何?愿不愿意啊,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的。”
是啊,不愿意她不勉强,但吴氏就必须要拿得出三两银子来才行啊。
最后吴氏只得一点头:“行,我去就是。”
吴氏憋屈到不行,一路被人指指点点的带出芙蓉阁,这老脸也算是丢光了。但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被当场拆穿的话更尴尬,而且很可能还要面临着要被拉去官府,偷是要被判刑的,虽然没有成功可能也就十天半个月吃顿板子的事。
但这也不光彩啊,而且还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张俊光之后的考试和仕途,要是因为这个让张俊光说自己不贤而休妻的话,自己可算是给了他理由了,那自己岂不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她才不会那么傻给别人挪地方,而且一想到这个别人还极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让自己恨到不行的安茯苓,她越发可气。
……
给安茯苓打工,而且是打免费的工,一整天就被人这么呼来喝去的,而且动作还不能慢了,要是不小心再打碎一个盘子碗什么的的话那就得再多干一天,吴氏整个人整个心都是崩溃的。
原以为今天这一天已经算是够倒霉的了,吴氏却没想到更加让人真正崩溃的事情还在后头。
斜阳西下,天空半边清透白云悠然,半边灿黄锦缎铺就,县城笼罩在一片轻热气息之中,白日的光景越来越长了,天气也慢慢的开始由冷转暖再热了。
晚上酒楼的生意并没有中午好,大厅里也就两桌人的样子。不过比起其他的酒楼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安茯苓出来逛了一圈觉得没什么要紧事便打算回去了,可目光一转却看到左边最最靠窗的一个角落卡坐里,张俊光独自一个人点了盘花生米一瓶陈年高粱酒坐着。
安茯苓眉梢微挑,这夫妻两个还真是奇葩了,下午老婆才在她芙蓉阁里头闹了一阵,这会子还在后院洗碗抵账来着,这会儿这张俊光又上赶着来了这儿,不会也是来闹事儿的吧。
可他一副厮文坐着,目光瞅着外面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的样子也不像啊,而且就安茯苓对张俊光的了解,这个男人十足渣男,仗着自己有一丝丝的所谓才气跟一个秀才名头便以为自己十里八乡都是头一份不得了的样子,好像只要是个女人都得伏在他脚下对他臣服。
他的那些所谓的文质彬彬,气质不凡全都是装出来的。就像现在他坐在窗边一副有着重重心事远眺他方的样子,看着像个忧郁的厮文秀才实在叫人楚楚可怜又迷人,但实则他心里一定是在思量着其他的龌龊事情。
只是张俊光从没有打上门来找过安茯苓的麻烦,阴谋诡计是用过,但没有吴氏那么蠢笨,那他来这儿又是为何。
不等这安茯苓想通,张俊光倒是先瞅着了她,他冲安茯苓微微一笑,向她招了招手,安茯苓皱眉这是示意她过去?
唉,进门是客,她怎好得罪人呢,毕竟人家又没有起先发难。安茯苓走了过去立在他身边,笑道:“原来是张大秀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不知张大秀才有何见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