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所有人都是一怔,不管是还在挑选东西的客人还是服务的小厮们个个都怔愣住了,要知道这要是换了其他的老板早就心痛的泪水一地了,刘夫人前后砸了两个样首饰了,虽然不多但都是挑捡着极好极贵重的东西在砸。掌柜的心都跟着冷抽气的痛,要说安茯苓不心痛那是假的,但原以为之前那件事已然过去,但没想到这刘夫人如此泼辣倒是比之市井小民不如,既然她处心积虑不肯放过,那今天也必是有备而来,别人都成心找茬了,她可没好心情再去故意迁就。
时间像是一瞬时静止住了一般,大家都不可置信的望向安茯苓,她坦荡如一的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起伏,俏然立在屋中央跟刘夫人对峙着,那昂首挺胸笑脸轻轻的模样反而是要把刘夫人给唬住。
刘夫人当真不信安茯苓真能如此沉得住气,一脸张完全没有怒意,像是外面和熙微风的三月天,阳光微暖,花开明媚。
不过刘夫人也是知道一点安茯苓的厉害的,她之所以那样说还不就是为了震慑刘夫人,以为提到报官她就不敢再放肆下去,殊不知今天刘夫人才不想理那么多,毕竟她跟刘县令家可是亲戚,同姓刘虽然不是同枝,但刘县令终究还是会帮她的才对吧。
其实不止刘夫人明白安茯苓那话的用意,其他所有人也能明白,只是有这样的胆量跟气魄真让刘夫人这样做的,只怕也只有安茯苓了。
倒是那之前给刘夫人上妆的女师傅,因为之前原不曾见过这样的针尖麦芒的场面,加上也惧怕着刘夫人的身份,竟是委屈的嘤嘤哭了起来,她缩在角落里抽泣不止,直道:“夫人便都算是奴的错吧,您可别再砸下去了。”
众人摇头叹息,皆是为那可怜楚楚的女师傅捏冷汗,谁都看得出来不管这女师傅究竟有没有错,但刘夫人如此实在有些过了,别人一方面老板是个不怕惹事的硬得起腰杆,而另一方面这女师傅一味俯小就低,也算是成全了。
若是刘夫人还不肯罢手就真真无理了,只是大家也都淡淡知道些这刘夫人不是个好惹的,而且有头有面的人哪个不晓得刘夫人跟刘县令家的关系呢,自然也不好趟这个浑水,只在一旁静静观着闹热罢了。
安茯苓扭头对一旁有些瑟瑟的小厮小声吩咐道:“快,立刻去刘府上寻如雅姐姐来,如实相告就可。”
“是,夫人。”小厮忙不迭的去了。
而另一边安茯苓走过去安慰着那女师傅,只道:“你不必如此,公道自在人心,是谁的错我自会问个一清二楚,当然了若是刘夫人执意要公堂对簿才肯罢休,我们也不必怕,只去堂上一对就是,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安茯苓很清楚,自己这个时候必须要拿出一个老板的气概来,既不能太过于迁就那刘夫人,却也不能彻底的得罪惨了,毕竟说不定以后还要来往,这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嘛。
所以刀子才故意说这要不要上那公演全由刘夫人作主,这接下来自然就要看刘夫人如何行为了。
而对于女师傅这边,她是自己店里的手下,是自己的雇员替自己卖命打工的。都是养家糊口,大家皆不容易,特别是安茯苓自己就是从底层一步步慢慢爬起来的,所以她也不能伤了自己人的心。
这既是要安慰这女师傅,其实也是要做给其他的下人们看的,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跟着她,跟着他们宁家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吃亏受委屈的,至少绝不会白受委屈。
刘夫人见安茯苓安慰着那女师傅,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鼻子叫嚣:“安茯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她是对的我是错的不成,怎么,我上门买东西还是受气来了?”
“刘夫人既说受了气,那只管把受的气都说出来,我作为这儿的当家自会替你作主,若是我们师傅的错,我也绝不会相饶。”安茯苓淡笑道,“当然了,若师傅们怠慢了,我愿意赔礼道歉,你看如何?”
众人点头,这也算是不错的了,毕竟刘夫人已砸了人家的东西,人家可亏着呢。
“哼,她给我画个妆还说我长得胖,这不是羞辱是什么?”刘夫人挑眉弄眼,“我告诉你,我平生最忌恨别人这么说我了,今天不给我个舒服的说法我是不会罢休的。”
这说她胖怎么就是羞辱了,明明就是事实啊,安茯苓在心里怼了一句。不过旁边的女师傅旁小声对安茯苓道:“我只是说她雍容富态像菩萨,真没有说她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