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茯苓原就还在病中,若不是因为心里挂念着农场也不会强挺着身子一回来就去农场看情况的,她头发有些披散随意挽了些松松的发髻,一脸病容显得有一点苍白,身上披了件外衣若非是如此整个人看上去只怕就有点风吹就会倒的感觉了。不过她笑起来却依旧是那么的自信俏皮可爱,张大爷特意还给她熬了养身的山药粥,浓稠好喝味道极不错的,安茯苓不知是真饿了还是给张大爷面子满满喝了两碗呢。
“哎呀,要说啊其实这农场的事还都是小事,毕竟你不在没有亲自指导怎么可能真一下子养出跟你一样好质量的鸡鸭牛羊嘛,你这回回来就好好的先把身子养好了,农场的事情再慢慢的说吧。”张大爷劝解她。
安茯苓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笑着谢过又问:“大爷刚才说农场的事是小事,怎么了,村里是不是这段时间都过得不太好啊。”
其实回村的时候安茯苓跟宁承烨也淡淡的感觉到了,总觉得这村里好些人以前都挺热情的,特别是安茯苓之前带领着大家那也是挣了不少钱的,大家对她还是蛮尊重喜爱的,在路上看到总是会笑着打招呼,可是这一回大家脸上的笑容似乎并没有那么多了。
宁承烨也跟着道:“刚才在家里收拾的时候,也只有几个比较邻近的村民给我和茯苓带了些菜来,说是我们刚回来怕我们一时地里没有菜便给我们捎了点来,不过也是匆匆来匆匆的去了,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张大爷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茯苓帮助下大部分的村民这不都发展起了养殖业嘛,可是家里主力都发展这个去了,地里头反而就大部分荒了下来,虽然做这个挣了些钱但村长也不是傻的,趁着地荒下来便都强行霸道的捡了好些地去做,还堂而皇之的说什么地分给村民们是村民们自己不种的,如今他就是收回去自己种。”
“这也就罢了,村长还故意抬高粮食价格让好多村民们家里都苦不堪言呢,就是农场有好几个是村里来帮忙的也都说,只怕做完这一季还是回去种田算了,可经不住村长这么折腾啊。”
安茯苓微皱了一下眉头,她算是听出来了,也就是说她走之后那个村长罗穆便开始了自己的小九九,不仅强行圈地耕种,还把从别人家地里收获的粮食又高价强行卖给别人,他这不俨然成一村之霸了嘛。
见安茯苓跟宁承烨一时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张大爷又继续道:“其实大家伙都是老实的村下人,可能没有你们两个那么长远的眼光跟强硬过人的脾气,只想踏实的过上一天是一天嘛,可是村长那人的脾气你们也是知道的,只有眼里看得钱,哪里看得见村民们叫苦连天的声音呢,大多数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的。”
“那就由着他霸道吗?”宁承烨皱眉,“外面可以买到粮食的又不是他一个,何必……”
“你以为啊,他自然是垄断了这个村的,他是村长嘛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跟途径不让村民们去买到别的地方的粮食,而且上面的什么政策第一个知道的也都是他,想怎么做自然都是他说了算。”
安茯苓拿手轻捂着嘴咳了两声,宁承烨忙帮她拍了拍背顺气,只关心地问:“不如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罗村长那个人的性子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的身子要紧啊。”
安茯苓从始至终没有表示什么,这时候也只淡淡点了点头便跟张大爷作别离开了。倒不是她不想说什么,或不想理会村民们的苦日子,其实大家过得并不好她心里也难受,只是她现在身子没有好全,实在是说什么都觉得费劲得很,还是回去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
晚上,夜风渐凉但仍带着一丝燥意袭来,后院的两棵大羊蹄荚树正迎着夜风招展身姿,一年大过一年,它们却越发有岁月的味道,绿意葱葱年年一般模样。
以前立在卧房里总能听到外面后院鸡鸭们叫个不停的声音,但现在却清风雅静什么也听不到闻不到了,安茯苓叹了口气,宁承烨给她披了件衣服又把窗户给关严实了,只埋怨道:“你身子原就还没好完,怎么就立在这儿吹起冷风来了。”
“快夏天了,没那么大毛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