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承烨也笑了:“你也看出平南王送当归的弦外之音了?”
“这么明显谁看出,大抵也就不清楚这个中情况的人才会看不出这当归的真正用意吧。”安茯苓一脸难色。
“我也正是因为懂他的意思,所以才会在要了当归之后又送还了玉佩。”宁承烨叹气,“这当归我着实想要,但我又不想归那个所谓的王府,所以送还玉佩是最好的办法,也权当是断了平南王的心思吧。”
“你硬要这当归做什么?”安茯苓有些恼了,既然真是想断就该断个干净,要了当归又送还玉佩,这跟藕断丝连有什么区别,“难不成你也迷这百年药材不成?”
“但你日后生产身体一定会虚弱无比,这东西补血养气听说是女人生产是好的补品了。”宁承烨接着上她的手笑道,“我只想你现在虽然身体还行不用补什么,但生了孩子是一定要补的,这东西现在错过了就再不能遇到,能弄到手我自然要厚颜无耻的弄到手了。”
所以,他要当归却又不归王府,全是为了她着想。安茯苓眼眶一热倒进他怀里,只道:“我哪有那么娇气,世上的补品千千万万,我最不想要的却是这一个。”
“可偏偏就这一个是最好的。”宁承烨抚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慰,“我自然要尽全力给你最好的,不过你放心,平南王府那边我有分寸的。”
安茯苓还能说什么呢,她只能弱弱的点了一下头,一切但听他吩咐就是了。
“对了。”安茯苓又从宁承烨怀里挣扎出来,她看着宁承烨,“刚才你跟沈娟秀说那些话是真的吗?这房子是蔺大哥买下送我们的?”
被平南王府的人一搅倒是忘了这一茬,他知道沈娟秀挑衅上门,这事终是瞒不住的。便点头:“是,我本给了他银子,但他没收。”
安茯苓皱了一下眉:“他那天遇着我竟也是只字未提。”
有时候大恩难报,到头来两方都为难,宁承烨也觉得有些苦恼,只道:“不过放心吧,我们生意上还有合作,他现在似乎也很知分寸,这些事情都交给我处理,你只管好好养胎就是。”
安茯苓还是很感动的,只点头:“我知道,不过以后这些事不许再瞒着我了。”
宁承烨点头,他何尝不知道呢,其实也瞒不住她的。
……
这几天,平南王府的所有下人都知道,他们王爷心情不好,已经接连打了好几个下人的板子了,这是从前万万没有的事情,而他们不过是犯了一点点的小错罢了。
佟福管家是最惨的一个,那一日从宁府回来,也不知道在书房跟平南王说了什么,大家伙只看到他被王爷摔出了门来,就这样在床上躺了足足好几天,佟福觉得自己被宁承烨坑惨了,早知道死活也不会把那玉佩给带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心情影响的关系,这几日在朝堂之上大家议论着西北方向的饥荒问题,平南王跟吏部的左尚书大人还大吵了一架,不过就是政见不合罢了,以前平南王心绪挺好的,不合就算了,大不了不理对方,但这一次却跟左尚书理论了起来,还差点干了一架,最后大家争相劝解才堪堪平抚二人心情。
从朝堂回到家里,平南王仍是心绪难宁,他把林季叫来,只道:“他连玉佩都还了,大抵也不会见我,你想办法约他出来,我要当面跟他谈谈。”
林季现在每次听到有关宁承烨的问题也是一阵头大,可主子吩咐他也不敢说不啊,只能咬着牙说:“是,属下一定尽力而为。”
“什么叫尽力而为?”平南王不高兴了,“你跟他关系不是一直还蛮好的吗?必须成功。”
林季头上青筋一阵抽搐,只点头:“是。”
护河城河畔的堤岸周围杨柳青青,虽已是深秋,但落叶未黄,仍有一番春味在那里,不时有河船经过,吆喝声不断,拱桥上的浪子诗人都立在那里或吟诗作对,或说唱聊情,风骚无比。
这个天气虽然没有下雨,但风有一股冷凛的感觉刺骨而来,天空一般阴沉没有阳光,给人一种阴凉无比的模样。这种时候出门总要多穿一点衣服,宁承烨加了一件对夹在外面,瞒着安茯苓出了门。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瞒着安茯苓,又为什么要去堤岸赴林季的约,他只是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只想当面再跟平南王府的人说清楚,他们没有关系了。
对,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