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绪总是一种很奇怪也很不受自己控制的东西,宁承烨知道安茯苓把漪云收房也不过是跟他怄气,但宁承烨心里却也因此有了气,搞得好像他真的有多希望自己满后院开花似的。到底昨晚自己最后说的那一句安茯苓还是没有听进去,以前的感情一切就像是纸糊的一般,在浅浅淡淡的误会面前都会被冲得一塌糊涂。
所以他才会气恼的接受了安茯苓安排的一切,反正顺水推舟嘛,她既然都不觉得堵得慌,那他也不在乎。
不过终究面上这样做,心里却还是难受的,出了客厅他便嫌弃的甩开了漪云拉着自己的手,沉着眉道:“别跟着了,我要出去。”
“妾身送爷到府门前吧。”漪云怎么能放过任何一个在宁承烨面前表现的机会呢,且她只要面对的是宁承烨那说话的声音就像是高冷云端的暖阳,轻轻柔柔直击人心,没有几个男人抵挡得住。
可是这一切对宁承烨却是半点作用也不起,相反的她不知道每次宁承烨听到她这做作的声音反而都有一种要作呕的感觉,他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摇头说:“不用了。”
“爷!”她媚声唤他,仍是凑上去拿自己丰满的胸部在宁承烨身上蹭来蹭去,只道,“你刚才也看见了,我不过就是一时失神忙着送爷出来才忘了给夫人作辞,她便那般横眉竖眼的骂我,若是……”
她说着便梨花带雨起来,若非是那偶尔勾起的眉角略显计算的痕迹,那还真真是我见犹怜了。
宁承烨最讨厌女人这样了,安茯苓就从来不会,而且漪云说的是安茯苓的坏话自然更惹他心烦。
漪云却以为刚才在屋里宁承烨帮了她的腔自然心里是恼了安茯苓,自己怎么能放过这个踩安茯苓一脚的机会呢,却不想宁承烨面上是帮了她,心底里一颗心仍是存留在安茯苓身上的。
所以见她一这么说,宁承烨便一把推开了她,冷声道:“我不喜欢告状的女人,既然进了宁府,以后就要好好听茯苓的话,她才是主母,自然当以她说的为准。”
说罢宁承烨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独留漪云一人呆呆立在廊下,冷风呼呼的灌来她竟有些发怔不知道要怎么表现表情的好了。
“一个个都是怪胎。”随后她一跺脚便也气怒不平的走了,只是心里不平之气自然是越发的盛,主母?!哼,能永远坐稳这主母之位的人才是真正的主母呢,她便是要仔细看看这个安茯苓她还就不信了是个无懈可击的铁筒,但凡让她抓到一丁点儿的蛛丝蚂迹,她都决计不会放过安茯苓。
宁府表面风平浪静,安茯苓不想理会漪云,漪云也聪明没有在她面前晃荡,似乎一切都跟平常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多了一个主子罢了。但前不久宁府才失了两个主子,所以算起来的话对宁府的下人们而言也是没增加多少活儿的。
安茯苓在厨房亲自做着蛋糕,这是要送去给沈小蝶的,人家之前来看望好多次礼物也送了不少,自己却是去不成丞相府,但这礼物总还是要还一点的,礼尚往来嘛。
春江在一旁打着下手,安茯苓问她:“最近西暖阁那边没什么动静?”
春江摇头:“奴婢一直暗中注意着呢,原以为是个挑事儿的,可这些天倒是安静得不行,虽然每天宁爷一回来她便要凑上去撒娇诱惑一回,但宁爷一直宿在书房也没听说去过她房里。”
说到这儿春江不由得捂嘴轻笑:“说起来也真是难为她了,都入府好些天了,却是空顶着个侍妾的位置连爷的衣角也没碰着过一片呢。”
安茯苓不置可否,她虽然这么做了,但内心里还是知道宁承烨不是贪欢女色的人,即便是也不可能看得上漪云那样的货色,对自己的男人当然是自己最了解了。
她只是惊讶这个漪云看着是个没什么脑子的,可这些天倒是安静得让人觉得不太正常呢,不知道肚子里究竟在憋什么坏水,有时候肉眼看见的风平浪静其实内里也是波涛汹涌,因此,她不得不多加心眼小心为上。
正想着时,却见一个小厮匆匆而来,报说蔺傲寒来了府上。
安茯苓笑了笑便让人领了他去厅上坐一会儿,自己把剩下不多的一点蛋糕做完便也包好了提着出去。
大雪刚下了好几天,今天才好不容易放了晴,京里的年节过得热闹而繁华,白天黑夜入目可见的都是张灯结彩,在一片琉璃世界里越发显得美不胜收。只是这于沉寂的宁府而言实在没什么不同,年节又如何,安茯苓仍是什么都没准备,一来父母刚去世不久,自己又失去了孩子,原本就白事连连的宁府哪里有什么心情去备年节,包括安靖都同意今天的年节就这样过吧,不用费心准备什么。
而宁承烨更是不会管这一切了,所以安茯苓干脆就什么也不管得了。
外面的世界如何喧嚣她不知道,她只要顾好生意上的事,顾好自己就好了。不过蔺傲寒还是给她带了一堆新奇古玩说是在年节新货市场上淘到的,安茯苓很高兴,分了一个蛋糕给他算作是回礼吧。
又把另一个蛋糕一起给他说:“丞相府你知道的,我这样的商户是进不去的,且有沈娟秀这一层在我也不乐意去。这蛋糕是我专门替小蝶做的,少油少脂,吃了也不会发胖的,就麻烦你帮我带给她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