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是选择性失忆啊,装得这么坦然,丝毫没让人觉得他们夫妻昨晚才谈论了关于和离那样尖锐的问题。
他如今有心要和好,可是不是太晚了呢,纵是安茯苓想接受,可若他不把问题从根本上解决,仍是不愿对她说实话的话,一切还不是枉然。
不过她心里还是感动的,她真的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没有吃过宁承烨亲手给她做的饭菜了,拿起勺子轻轻喝了一口粥,其实嘴里没什么味,但粥的热气还是如一股暖流直达肚底,在这冷天实在舒服得很。
“怎么样。”宁承烨笑了笑,又端过她那碗亲自一勺一勺的喂给她,“多吃一点,你最近消瘦得厉害。”
瘦的原因他还不明白吗,安茯苓看着他心里一片感慨,嘴上只是机械地随着他的动作张合着,宁承烨笑得温和如阳一如当初在大源栗阳村一般。
他们似乎都忘了桌旁还有一个漪云的存在,只这般无我的喂来喂去,直把漪云看得面上一阵火热,妒火像蛇信子一样嘶嘶的在心里狂叫着。
宁承烨也只喂了几口安茯苓便一把夺了碗过去,冷哼:“我自己会吃。”
早饭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就连漪云纵是妒火中烧也丝毫没有开腔说过什么,只是早饭才吃过,宁承烨问安茯苓要不要出去看看雪景什么的时候中,事情就来了。
安茯苓满头大汗捂着肚子从桌上倒了下去痛得她直是惨叫春江也吓惨了忙去扶安茯苓,安茯苓艰难的站起身推开宁承烨过来扶的手,只冷冷的瞪着他:“不肯和离,却又急着除掉我,你是在怕什么?”
安茯苓气恼的在春江的搀扶下出了屋才让春江去找大夫,回屋也坚决不让宁承烨来扶,哪怕是让一个小厮扶着她也不要宁承烨,看宁承烨的眼神更是冰冷到了极致。
宁承烨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转身看着桌上那还没来得及收拾完的早餐,他眯眼目光陡然看向漪云,漪云却也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爷,好,好痛啊。”
宁承烨咬牙,他分辩不出漪云是不是在装,漪云自然能想得到宁承烨的心思,她却只道:“爷,是不是,是不是今天的早餐选材不干净啊。”
只是一点肚子痛的药既不是什么猛药更不是什么毒药,甚至连大夫都不用看休息半天就能好的,所以漪云自是不怕,也不惧。
宁承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扶云姨娘回去休息。”而他则赶紧去了主屋那边。
大夫还是给安茯苓开了些调养的药,只道:“这段时间给这位夫人看病也看得太勤了,她身体可经不得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还是开个方子给她好生调养一下吧。”
宁承烨千恩万谢,又让春江领着出去了,这才坐到安茯苓的床边,两重床帷,外面是一重淡黄色纱制帷幔,里面是一重天青色双绣并蒂莲花纹的床帐,虽都是纱制,但两重垂下却也看不太清床里的状态。
“茯苓。”宁承烨伸手去掀床帷。
安茯苓却道:“你走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
“也许这是天意吧。”安茯苓也清醒不少,自然也知道宁承烨怎么可能会真狠心到要杀她。
“我……”
“别说了行不行。”安茯苓抚了抚额,隔着床帷仍是觉得有心有无力,“我现在真的不想看见你,你走吧,我求你了。”
宁承烨听出她语气里的不耐烦,他皱了下眉,想不到本想好好哄一哄她让她打消些顾虑,却这般弄巧成拙。偏偏正这时伺候漪云的丫鬟跑进来说:“宁爷,云姨娘肚子痛得厉害,你过去看看吧。”
最讨厌这时候还急着邀宠的女人,他皱眉:“没空。”
可不管如何,这一次漪云的目的却已是达到了。
宁承烨不想和离,却不想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让他始料未及,甚至也开始渐渐生出了也许和离也不错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