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茯苓。听说是个极厉害的商户呢。”
“真真是美人儿一个呢。”
安茯苓容光焕发,见到蔺傲寒跟沈小蝶,她回之一笑上去跟二人攀谈起来,一时更是让众人遐想一遍,竟是跟相府的小姐和蔺家的爷都认识,果然是个不简单的。
只有沈娟秀听到这些赞美之词怒极难受,却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安靖今天也刻意打扮了一下,着一身佛头青的伫丝直裰,交领和袖口皆绣着兽相暗纹,清润华贵的公子哥一个,不过他完全忽略了那些看到他议论不止的姑娘们,一心只在人群里寻着慕容珍的身影。
“安家的两人都穿好华丽却又低调呢,一看就知道家势雄厚,虽是商户却又大方端庄,真是不错呢。”
“可不,听说那安爷已是秀才,正在准备春闱,今天保不齐就会是举人了。”
“呀,真的啊,那安家可真是新晋之贵了,听说这安爷至今尚未娶亲,不知是哪个姑娘有那福气呢。”
“哼,今年的赏花会还真是什么三教九流都能混进来了呀。”沈娟秀本就因蔺傲寒关心沈小蝶而忽略她觉得尴尬气愤,安茯苓还在这时候出现膈应她,自然是要找着机会逞口舌之快了,她走到安茯苓跟安靖的中间左观右看,冷着声音大声道,“一个小地方的小秀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户,穿得纵是人模人样,骨子仍是改变不了的酸狗气质吧。”
“更何况,据我所知,安姑娘好像是被休归家的放遣妇吧,啧啧……”沈娟秀不留遗力的踩安茯苓的痛脚,“也不知道……”
“是谁?!”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戾喝而起,“在本宫必经之路上大放撅词。”
随着声音,慕容珍一袭紫绡刺金绣五吉飞凤大长裙,跃目人群之中,飞仙发髻金累丝蝉玉双簪,混身上下透着一股清凉淡淡的牡丹花香步入会场,一时间就摄住的所有人的心魄。
有认出者赶紧带领着大家跪下行礼:“长乐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容珍今天也是刻意打扮,尽显皇家风范公主之风,而且她也是求了皇帝哥哥好久,慕容沅才勉强答应让她代替今年的皇家出席百花诗会,其实平常每年一般都是由皇帝的一些位重妃嫔代为出席,长乐公主却还是第一回。
随着众人行礼,安靖跟安茯苓兄妹自然也规矩的跪下行礼了,只是第一回见慕容珍穿得如此闪耀夺目,华摄众人虽然是早便知晓了她的身份,但这一回公主气势尽显,也让他们真正体味到了何为三六九等的距离。
特别是安靖,之前心里只是觉得落差强,如今却是更让他心里悽惶,原来表面的坚强跟真正要做到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倒是沈娟秀惊得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说实话做为相府嫡女她见过的京城贵女不在少数,但却是偏偏对这长乐公主微为只闻其名不知其人。
这倒也不怪沈娟秀,她向来倒是个爱四处乱跑招摇显摆的就怕贵族中没人不知她一般。但对于皇室的公主特别是长乐公主她就知道得很少了,因为慕容珍向来喜欢参与过多的繁纹辱节的场合,出宫少不说对京中贵女们也并没有什么兴趣。
除了避不可免的宫宴,几乎并不外出,然而宫宴是何等地方,沈娟秀活这么大也只有幸参与过一回,却又因人多眼杂,别说长乐公主了,就是郡主们的衣角也没能挨到一片。
然而,眼下看着自己在大源苦心对付的慕珍变成了慕容珍,高高在上的长乐公主,沈娟秀只觉得自己跪下的腿都在微微发软,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由于男女有别,慕容珍没有去扶安靖,而是转而扶了安茯苓又道:“大家都起来吧,今日赏花会无上下之分,皆不必拘礼。”
这一句是每年宫里来人都会讲的,虽只是口头之语,但大家心知肚明,怎么可能全然没有上下之分呢,永远是不可能的。
慕容珍又拉着安茯苓的手道:“当初在大源,多亏有安氏兄妹对本宫多加照拂,才免了我多次幸免于贼人之手,大恩难报,难得京城再遇,此后我们当经常往来才是。”
众人一阵唏嘘,慕容珍的话廖廖几语却是信息量极重。大家都知道去年慕容珍曾微服出访过青州地界,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她在那地方曾遇奸人陷害,更不知道安氏兄妹跟她情深至此,能得公主亲自扶起,还说要从此多来往,这可是莫大的殊荣,也是慕容珍在暗示众人——这兄妹两个是我保的,谁敢跟他们做对,便是跟本公主做对。
有眼尖的贵女早就乐颠颠附和过来:“安姑娘跟安爷一进场我就看出来了,安姑娘端庄淑芳,安爷彬彬有礼,一看就知是人中龙凤,难怪能得公主青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