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茯苓了然,朝政确实是复杂的,平南王一向是保皇派,但是现在大权旁落大多是摄政王说了算。平南王当初让宁承烨领兵出征的初衷就是希望他建功立业,从此在朝廷里占据重要一席,也好有更强大的力量跟摄政王分庭抗礼。只是这世间总是风云突变,人算不如天算的,宁承烨到底是没有打个仗的,就算心机再过成熟稳重,个人能力再过精益厉害,那又如何,战争是另一个世界,很多东西很多弯弯道道还是需要慢慢摸索才清楚的。
虽然平南王自己也知道上战场受伤总是难免的,但作为父亲哪有不担心儿子的道理,加上他到底是年迈了不比年轻的时候豪气干云,宁承烨又是他花费这么多年心思才寻回来的唯一嫡子,可以说是他全部的希望。
自然他是不想宁承烨出任何的差错的,听闻战报的时候他就有些两腿站不太稳了,不知道战场上的情况他只希望可以让皇帝下令另选将才去换回自己的儿子,毕竟现一这种状况也只能易帅啊。
不过可惜这一回摄政王态度冷硬,无数个道理回击过来,硬是不给易帅,还说什么宁承烨自己都没有说要易帅,可见前方情况还在他的掌握之中,如此云云,再加上摄政王的朋党在朝上推波助澜,易帅的事也就被压下去了。
跟平南王相熟要好的那此官员,心知他心城难受,到底却也只能安慰一二,毕竟是相隔千万里,他这个亲生父亲尚且做不了什么,又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人呢。
而摄政王的意图也是再明了没有了,当初平南王父子费劲心机的得到了镇边大将军这个职位,自然是要一做到底的,他可不会因为宁承烨受伤而生起半分怜悯,要么就大败敌国风光回来,他自认你的才能;要么便死在边境,一切都是自找。
听着安靖分析着这些,安茯苓只是默然无话,她心里空落落的一片,好像有什么心慌慌的东西想抓住却又抓不住,反正难受得很。
安靖知道她心情不好,安慰道:“放心吧,他向来都是聪明又有才能的一个人,断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其实也一如摄政王所说,他既然怀接下这个命令,又在重伤时没有要求易帅,足见是心有成竹的。”
安茯苓没有抬头,却只是嗤笑:“大哥要倒是说笑了,我只是担心战事不利而已,他的事向来便已与我无关。”
看着她默然回屋安靖叹了口气,嘴里说着无关,心里不知现在难受担心成什么样呢。
诚如安靖所言,安茯苓纵是死不承认自己担心宁承烨,却是连晚饭也没吃独个儿闷在屋里,不让任何人进去。
后来的几天她不顾旁人白眼,让沈小蝶让慕容珍都跟着注意战报的情况,哪怕只是回来只言片语,不管朝廷那边捂得有多严实,她总能知道一些情况,这时候她便很开心自己赚了很多钱,因为有钱是真的能使鬼推磨,真的可以撬开不少你意想不到的人的嘴。
但纵是前方给的情报渐渐的在转好,安茯苓仍不放心,自那一次的战报报了主帅重伤,这后头的战报都没再如何提及宁承烨受的事情了,她担心不已,完全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如此一来,这些天吃得也就少了,加上不想打扮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面黄肌瘦的。
去芙蓉阁的路上她显得恹恹的,这些一除了生意上一些必要的事情去处理其他的都没怎么管,就连搬家的事情也搁置了起来。
慕容馨在路上遇到她,见她这副光景倒是笑得前仰后翻,慕容馨是依旧光彩照人,锦衣华服加身,丝毫不见半点不妥。
安茯苓不免有些心堵,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喜欢宁承烨,明知战报来说他重伤,却还能如此无事一般的风光出游,这算哪门子的喜欢,她皱眉,绕道欲行,却突然觉得心里泛起恶心,干呕了一阵,慕容馨冷哼:“安茯苓,看样子你日子不好过啊?”
春江给安茯苓抚着胸口,目光不善的瞪着慕容馨,安茯苓淡淡一笑:“但愿你永远都能像今天这样。”
安茯苓转身而去,跟这样的人实在没什么好讲的,她不配跟宁承烨站在一起,更遑论是嫁给宁承烨,就是喜欢也不配。
慕容馨却是没什么感觉,京城里外风风火火的传的流言她不是不知,但是她担心也就只是一瞬而已,在她看来她根本做不了什么,若宁承烨能回来自然最好,她仍旧会嫁给他,若不能回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她怎么着也是郡主,将来富贵不可限量,这是一出生就注定的事情,所以她根本无所畏惧。
安茯苓的不愿多话在慕容馨看来完全就是落荒而逃,跟安茯苓交手来往多次,这是她最为痛快的一次。
一旁的漪云却是目光微眯,抬脚过来在慕容馨耳旁低声道:“那安茯苓看着瘦了不少,又恶心干呕的,保不齐不会是怀孕了吧。”
慕容馨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随之却又道:“她跟世子爷和离多时怎么怀孕?怀了也不知是哪个野男人,哼,早看她不是什么好人。”
漪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产盯了慕容馨一眼,只道:“郡主有所不知,世子爷虽跟她和离,可心里仍旧是心心念念着她,在京城王府里时便时常暗中回安府去看她,这事平南王也不知道,但却瞒不过他院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