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总裁大人似乎温和了很多,竟让他忘了,男人并不喜欢被过问私事。
他喏喏地退到一边。
谈近雪却突然淡淡笑了一下,刚才那种冰冷的目光和刹那冷凝的气氛,都随着他这一笑云散烟消。
“我会注意。不早了,你回去吧。”
魏晓阳感觉自己虎口脱生,望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漆漆的楼道口,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最近谈总真的很奇怪诶。
有时候像他,有时候又不像。他是越来越摸不准这位的脉了。
男人转动钥匙,开门进屋。
不出所料的一片漆黑。
他径自去了书房,推了下门,门却纹丝未动。
锁了?
书房是宗梓进行创作的地方,但也算得上是谈近雪的临时居所,里头那张行军床就是他的固定去处。
现在这位是连那硬得硌骨头的钢丝床也不打算给他睡了。
自己作天作地,还要生别人的闷气。谈近雪勾了勾唇角,这不开窍的男主,真的是不值得同情啊。
医疗箱也在书房里。他原本是准备那两条创可贴处理一下脖颈上的伤口的,现在看来也只有作罢了。
男人身材颀长,客厅里的沙发只能委屈了他的长腿,他将脱下的外套盖在身上,闭起眼睛。
谈近雪并没有睡。她只是在闭目养神,顺便等时间而已。
夜渐深。
“——啊”
戛然而止的梦呓,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喘息。仿佛梦中有择人而噬的凶兽,潜伏着,逐渐接近他最深的恐惧,张开布满尖利牙齿,散发出腥臭气味的巨口,猛然咬合!
宗梓倏然睁开眼睛。
他脱离了梦境。
青年坐起身,他额前黑色的卷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
床头放着他惯用的那只杯子。
宗梓拿起来喝了一口,冰凉凉的水液顺着喉管一路滑下,像一块沉甸甸的冰,坠在他的胃袋里。
他盯着自己手里的杯子,看了两秒。
这是违背他的习惯的,水的温度令他感到不适。
虽然他极力想装作刚刚想到谈近雪这个人,但事实是,从那个人离开房子起,他所有的思绪便已纠缠成一团,每一条混乱的丝线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牵扯在谈近雪身上。
这一杯水,只是无数不停在提醒着他的细节之一。
宗梓下了床,他光着脚,悄无声息地从卧室走进客厅。
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外面透进来的些微月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沙发上那隆起的影子。
他如同梦游一样,轻缓地走了过去。
谈近雪呼吸平稳,仿佛已经在沉睡之中。
宗梓慢慢在他面前蹲下。他皱着眉,看着熟睡的男人。
目光如有实质,一寸一寸地,从他的面孔上滑过。
你为什么也在梦里皱着眉呢?是不是,在想着如何离开这栋破旧的公寓呢……
宗梓的目光落在谈近雪的脖颈上。
那伤口没有处理,看起来只简单地擦了擦,止血之后看起来反而更加狰狞。
宗梓的呼吸一滞。他忽然想到那一刻掠过自己鼻端的,雪松般的气息,以及他的血液和体温。靠近他的感觉,竟然如此炙热……和诱人。
面前的人,就是他的ya|pian。
宗梓缓缓地俯下身。
温热的唇贴上谈近雪脖颈上的伤口。
如同食人的妖魔,或是长生不死的吸血鬼,他的舌尖暧昧地描绘着男人颈上伤口的轮廓,仿佛还能尝到那微甜的血液味道。
宗梓有两颗虎牙,谈近雪是知道的。这一点给他的娃娃脸增添了更多可爱之处,尤其是在他笑起来的时候。——虽然这个表情并不经常出现,且大多是冷笑、嘲笑……
而此刻,那两颗尖锐的虎牙正轻微地磕碰着他仍然隐隐作痛的伤口。
很好。
“唔……”
蜷在沙发上的男子低吟一声,皱着眉,突然醒来。他睁开仍有些迷蒙的双眼,望向伏在他身上的宗梓。
——“你在做什么?”